第三章 周森,若瑕不掩瑜,你可以吻我吗(8)

“分手吧。”这句话我从没有打过腹稿,甚至连遐想都不曾有过。即便李真和孔妈妈已并肩攻了过来,我仍固执地认为孔昊会站在我这边,如此一来,我们二对二,势均力敌,仍有胜算。可惜,孔昊中立。单薄如我,如何去以一敌二甚至敌三?而就算我侥幸胜了,也免不了哀鸿遍野,了无意义。

孔昊不答应:“心沁,你到底在哪儿?”

我们六年的长跑跑到了尽头,孔昊却突然有了冲刺般的激情。他开始对我迁就,对我紧张,开始声嘶力竭。我却挂了电话。

空调仍然在漏水,漏得好似一场冬雨,没有电闪雷鸣,只有漫天的阴霾。孔昊一声声的“心沁”,无疑是对我的挽留,只不过,这挽留无比空洞,几乎可以绵延出回声来。我心如刀绞,拼尽全身力气将手机掷了出去。

我绝不是有意的,却一击命中。那安放在桌上的鱼缸应声粉碎,大金小金相继从桌上摔到了地上,命悬一线。

我狼狈地翻下床,将滑溜的它们捧在怀中,奔入厕所。水哗哗地注满了水池,它们死里逃生。我气喘吁吁地对它们挤出笑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夜,孔昊大闹了单喜喜家。

他先是险些拆了她的大门,引得她的室友求爷爷告奶奶,单喜喜不得不将他恭请了进去。孔昊翻来覆去问的无非就一个问题:毕心沁现在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单喜喜向我原景重现时,说孔昊两眼猩红,语无伦次,她还说:“毕心沁,恭喜你,你激发了孔大翻译潜伏了三十年的另一面,可他妈爷们儿了。”可架不住单喜喜骨子里也是个爷们儿,所以孔昊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末了,单喜喜上床睡觉,孔昊在盛怒下掀了单喜喜的被子,又将她拖下了床。单喜喜也怒了,再度爬上床,盖上被子,且把衣物一件件扔出了被子。孔昊束手无策,收兵。单喜喜还对我说:“这回我是破天荒投给孔大翻译一票,你该收手时,记得收手。”

后半夜,孔昊又找了王墨,至于后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孔昊会堵在“合璧”门口,并不稀奇。庄盛及时致电我:“沁啊,咱门口有个门神,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放你一天假。”

我感激涕零:“你真是个有人性的老板。”

哪知,庄盛还有下文:“那你今天抽空去把贾小姐的合同谈一谈,争取这个星期就签了它。还有皇城根公园的合作协议,你也去探探底。哦,对了对了,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你再去趟顺义,那边有个厂子有意向给我们提供各国传统服饰,你去难为难为他们,问他们有没有莫桑比克的服饰,说到底就是给我压价……”

“姓庄的,你这叫放我一天假?”

庄盛小人得志:“哇哈哈,当老板真是太爽了!”

然后,我便在花鸟鱼虫市场的门口见到了周森。我正要进去时,他正好出来,他怀里抱着个不小的纸箱,见了我,顿了顿,便将纸箱交给了旁边同行的女人。女人抱着纸箱,在经过我时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便走掉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自从认识了周森,我和孔昊的关系便每况愈下,我的处境一次比一次难堪。

周森走向我,自然地道:“我助理。”

我又在找他的麻烦了:“助理怎么了?再怎么说也是个柔弱女子,你怎么好叫她搬那么重的箱子。”

“是些花籽,不重。”周森耐心极了。

我找不出话题,正要道别。

“来买鱼食?”周森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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