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毕心沁,你一点不傻,又一点不装傻,…

庄盛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司仪,所以现在什么都亲力亲为比较好,就当练兵了。”

庄盛紧接着打电话:“喂,张哥啊,我盛子啊,今儿你手头还有没有富余轿子啊?What?大的小的都没有?Come on!真他奶奶邪了门了,二十一世纪不坐凯迪拉克、劳斯莱斯,非坐轿子!”

我给庄盛奉上一瓶矿泉水:“你看,当老板有什么好?折寿的。”

“有什么好?你给我看仔细了。If,我是老板……”说到这儿,庄盛立马被附体似的,“咳咳,你,就你,毕什么来着?赶紧去给我找轿子去!赶紧的啊!还戳着?装什么电线杆子啊?等我贴小广告呢啊?”

我猛地伸手一托矿泉水瓶子的瓶底儿,水当即泼了庄盛一脸。

差五分两点,我抵达了国泰金融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孔昊的电话也到了:“心沁?你还没到?”

我用脖子夹着手机,手把方向盘:“到了到了,在停车了。”

孔昊喋喋不休:“我让你准时,你就非得这么准时?提前到了平心静气,准备准备不好吗?你这呼哧带喘的,那面试能有好状态吗?心沁,你以为我是能随随便便给你托关系的?那都是我日积月累攒下的人情。你也二十有五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砰。小粉壮烈负伤,它的臀部在后退时狂热地亲吻上了一辆锃亮的奥迪。

到底,我还是辜负了孔昊。到底,我在给奥迪车主留了字条留下我的联络号码后,便只在国泰金融的旋转门里转了三百六十度,就直接转了出来。到底,孔昊攒下的人情,还是不如我二十五年来攒下的骄傲珍贵。

我奄奄一息地伏在方向盘上,耳边回响的是周森的话:毕心沁,不要自轻,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下午两点半,我已返回婚礼现场。

庄盛发丝凌乱,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大蒲扇,正在玩儿命地呼扇。我一露面,他就和我异性相吸,瞬移过来:“沁!你丫活腻歪了!不接电话?”我掏出静了音的手机,上面一共十一通未接来电,统统来自庄盛。真讽刺,我静的是孔昊的音,可他没有再打给我。

庄盛将大蒲扇对准我,扇得不遗余力:“快致电你的宾哥哥,借他大宾一用。大不了,我让他加塞儿!”

在我去国泰金融到此一游的空当,庄盛是穷途末路末了只筹到一顶历史悠久的轿子,美国新娘子膀大腰圆,就算起轿起得来,十步之内也得咔嚓。庄盛情急之下,无耻地吐出一条规矩:如损坏道具,十倍赔偿。于是新娘子不得不答应坐车,但锣鼓队照旧。

庄盛扇得我头发扑了满脸:“我的沁,你门儿清的,但凡是车模狗样的车,它也比轿子开价高啊,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新郎都勒令新娘婚后即刻节食了,咱也不好再给人加价添堵了你说是不是啊。”

下午三点,周森的藏蓝色宾利驶入了我和庄盛的视线,庄盛哈着腰迎上前,就差淌出口水了。周森下了车,将车钥匙抛给庄盛:“不知道油够不够,赶着过来,没顾得加。”

庄盛:“够,够!回头我给您加满!您这得加95的吧?必须的!”

适才,隔着绵延的电话线,我是若无其事:“嘿,方不方便借你车一用?”周森更是一如既然地泰然:“方便,你在哪儿?我十分钟之内可以出发。”关于车的用处,周森问都没问。而我反倒忐忑了:“我们要用你的车……当婚车。”周森给我吃下定心丸:“婚车?好,正好可以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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