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毕心沁,你一点不傻,又一点不装傻,…

王墨以为单喜喜在参加同学聚会,实则不然。单喜喜以为周森仍在广州,实则也不然,鱼缸中新加入的大金便是最强有力的证明,他分明就在北京。就连孔昊,讲电话也防范我。

我藏在窗帘后,望向楼下,楼下,依然有周森。我一直都在拖延着自己,克制自己不去一探究竟,果然,他还在。他没有望向我的窗子,而是在从容不迫地吸烟。

“心沁,我爸妈那儿有点儿事……”孔昊从阳台出来,气势急转直下。有时我真庆幸孔爸爸孔妈妈投给我的反对票,好让孔昊也有对我孬种的时候。

我深明大义:“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等我再望向窗外,正好捕捉到宾利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单喜喜终于接到了一支洗发水的广告,广告的情境设计,和她数年来憧憬的如出一辙:泉水边,秋千,一个赤脚的长发女人搔首弄姿。幸运的是,那女人的脚和头发,都将是单喜喜的,不幸的是,脸是别人的。

单喜喜打电话向我报喜,顺便问:“高中同学聚会的事儿,王墨向你求证了吗?”

“没。目前他还是信任你的,所以不查你,等他一旦怀疑了,查你了,你以为他会相信我给你打的掩护?”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记住了啊,今天的午膳我是和你一块儿用的。”

“单喜喜,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今天还不是周森?”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了多少遍了,他还在广州,广州。”

被单喜喜这么一打诨,我最终也没获知她真正的去向。她扮清纯归扮清纯,故弄玄虚也是常有的。早早地,她就以娱乐圈中人自居:“毕心沁,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娱乐圈的水有多深。”我拆她的台:“能有多深?你不就是一脚模吗?够你洗脚的不就得了?”而孔昊不止一次评价单喜喜:“她那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深不可测。”

深,这个词儿,如今似乎是不折不扣的贬义词了。

夏至一个月后的今天。

下班时间,我先后收到两条短信,间隔时间不过三秒钟。第一条是孔昊发来的:晚上有场活动,结束后再打给你。然后,周森发来了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条短信: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个面。

这时,庄盛扑到我桌前:等会儿一块儿吃饭?

我拎上包,拍拍屁股走人:“合璧别说五百强了,五万都还差得远呢,你还有心情吃饭?”

我坐在车里给周森回短信:喜喜说你在广州。

周森:你知道我在北京。

庄盛阴魂不散,也拎着包下了班。他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突然钻进我的车窗:“可是改变主意了,在等盛哥?”

我决绝地按上车窗,几乎铡了他。

这时,一辆藏蓝色宾利欧陆驶来,远远地停下。周森没有下车,在车内按兵不动。我随即打开车门,撞开庄盛:“可是知道我在等谁了?”庄盛的目光在周森的人和车上来回扫射:“我的沁啊,真的假的?”

我锁车:“真的假不了。”

周森下了车,向我走来,步伐不疾不徐。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Polo衫,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不然在这喧嚣尘世,谁敢穿这样的颜色?恰好庄盛今天穿了件绿色的衬衫,泛着荧光色,刺目极了。

庄盛伸出去的下巴怎么缩也缩不回来:“沁,这位爷何方神圣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如梦初醒,疾步上前拦住周森,招呼着他立即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介绍你,索性……就不介绍了。他和喜喜,也算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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