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 2(2)

机会来了,师父讲完后要道安复述。正复述时,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蜂拥而至,但道安挫锐解纷,行有余力。时人语曰:“漆道人,惊四邻。”(慧皎《高僧传·道安传》)

那时的和尚,也称道人。道安其貌不扬,但语言犀利,没有费多大劲就挫掉了这帮人的锐气,解决了分歧。当时人都说:“漆黑般的和尚,惊动了四邻。”道安的高超智慧和无敌辩才让人没有话说。人们服气了。如果有佛因子存在的话,道安身上就更多。

道安在邺城生活了十几年,直到348年大和尚圆寂。对道安来说,这是一段平稳的生活。

据说佛图澄和后来的鸠摩罗什一样,手头没有一本经书,百万言的经书全在脑海里。道安学了戒律,学了禅定的内家功夫。

道安从佛图澄所学,几乎都是小乘。

佛图澄在精神和实践上极大地开启了道安。但道安终归是道安,太像佛图澄,会失去自我。

佛图澄去世前曾预言,他死了,石赵也要灭了。果然,一年后,石虎病死,石虎一死,后赵就开始乱了。后赵一乱,整个北方就乱了。道安有十五年时间,居无定所,浮萍一样漂来漂去。

这年道安35岁。师父一死,道安就离开了邺城,漂回了冀州。

第二年5月,邺城血淋淋惊变。彭城王石遵杀石世自立。石遵和石世都是石虎的儿子。但为了位子,是要相互绞杀的。这天,道安听见外面有马的嘶鸣,出去一看是同门竺昌蒲,昌蒲说如今是石遵为王,请你回去入住邺城北的华林园。还说石遵在华林园广修僧房佛殿,看样子有长治久安的意思。道安和弟子们就又回邺城了。

想不到竟只有一百八十三天,石遵就又被杀了。是一个叫冉闵的废杀了石遵,立义阳王石鉴。

道安大概闻出了异常的血腥味道,就离开了邺城。他经邯郸到山西长治,避难于获泽(今山西晋城)。路上遇到贼寇,道安躲到半人深的水草里,贼寇远离,道安才长出一口气,从水草里出来。

道安后来为很多经作序,其中《阴持入经序》,感慨良多,有“生逢百罹”、“陟岨冒寇,重尔远集”的句子,想必这段日子是极其刻骨铭心的。

道安对当时的佛教界不满意。有学问的僧人大多保守,只满足于看到和听到的,道安得佛图澄陶冶,身上却无师父半点神异的影子,可见道安对自己老师装神弄鬼也不满意。那不是佛教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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