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确定,我的“渴望”,是否应该寻找更缓慢的传送方式。如同我古老的书写与图画,可以在渴望你的同时有更多思维,更多眷恋的细节,可以借由这些书写与图象,使可能变得抽象的概念重新有了具体的内容。
Ly’s M,我用古老的书写,努力使我对你的爱有更多具体的细节。
在电子的讯号里,爱将如何被诠释?寂寞将如何被安慰,渴望将如何被传递?
Ly’s M,电脑的萤幕视象里我找不到我曾经经验过的你的颈部到肩膊到背肌微微起伏,一直到精细变化的腰际那一根不可取代的美丽的线条。
也许,快速的资讯,减低了爱与渴望的重量,减少了眷恋与思念丰富的细节与质感。
Ly’s M,我在浩瀚的时间与空间里渴望你,如同数亿世纪以来星空的对话,我对你的爱遥不可及,渴望也遥不可及,我珍惜这样的爱恋与忧愁,仿佛定位成星宿,便要以星际的距离来计算岁月了。
你有次笑着说:洛杉矶的那位警察网友传输来了自凟的画面。
也许,那不是好笑的画面罢,为什么,我感觉着欲望如此被轻视糟蹋的深深的悲哀。
我们可以使欲望有更贵重的内涵吗?
Ly’s M,在你学习着执行法律,相信法律在一个社会里公正或公平的力量时,你会如何去看待自己的欲望?看待自己在欲望中的寂寞,寂寞时可能如何用最卑微快速的方式解决欲望?甚至常常混淆着爱与欲望的界限,使欲望混乱着可以更恒久的爱与思念,使欲望变成急速泛滥的讯号,透过最快速的传输管道,使城市与城市之间,使国家与国家之间,使孤独的个体与个体之间,似乎只剩下在各自不能解决的寂寞中泛滥而不可遏止的巨大的欲望的喘息。
那些讯号,即使可笑,仍然是寂寞与渴望被爱的苍凉的讯号。
在T看完他的电子邮件之后,我说:“我们去中世纪博物馆罢。”
这个游客不多的博物馆,有一些僻静的角落,陈列着十二或十三世纪某一个工匠花费数年的时间制作的一块织毯,一件金属镶嵌宝石的精细华丽的盒子,或一件用象牙雕刻出来的有关宗教殉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