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川野蛮地搂住她,大手理直气壮地压住她的胸部,于是,没办法,这个中年男人衣服底下的强健筋骨,立即像牙齿一样咬痛了她,一种温暖的阳刚气味迅速弥漫开来,被她身体里的那只猛虎嗅见了——它立即苏醒了。
“附近有个温泉。”他悄声说。
她看着他,已然是一种贪欢的样子。
橘黄色的保时捷驶离了工地,方向盘在陈百川手里,他想,车是新的,味道却是旧的,是从海南带过来的,又是干花又是香包,又是她身上固有的奇异味道,还有一种藏在香味深处的苦清气,令他想起黄连和菊花的异味,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暗示了她的命运,表面上可能轰轰烈烈,事实上却难说。那时候,他总嫌她把车里面搞得太香了,她总会说:“你呀,是狗鼻子。”可是今天,关于车里面的香味,他和她都不置一辞。几分钟后,陈百川停了车。她下了车,不由地扪住了鼻子。
“硫磺的味道。”他说。
踩着杂乱的衰草,走了几十步,拐过一大片茂盛的竹林,便看见了一潭淡绿色的湖水,正冒着白蔼蔼的热气,硫磺的味道更浓了。
“你看,多好的温泉。”他说。
“你怎么发现的?”她懒洋洋地问。
“一个工人告诉我的。”他说。
他迅速脱了个精光,粗鲁地走进温泉。
她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快脱衣服呀。”
“你的样子好难看!”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是呀,今天才发现,难看死了。”
“比不上华山?”
巴兰兰向竹林那边大步走去。
“喂,你去哪儿?”
巴兰兰不回答,走得更快了。
陈百川光身子追上来。
她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