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地体面地有尊严地告别(1)

1

最近我接到一个师兄的电话,他说求求你,我必须跟你谈一谈。

他的婚姻出了问题,女孩爱上了别人,被发现之后她满心内疚地承认,然后她说,你看着办吧,是我的错,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受。

这个男人在第一天知道真相后歇斯底里地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为了证明势均力敌,甚至扒出彼此婚姻中那些应该闭口不谈的隐秘,到了最后双方都不堪重负,女孩终于抛弃了最后一点愧疚之心,她说,我们别互相折磨了,离婚吧。

却是这个男人在瞬息之后变了脸,他用哽咽的声音满心困惑地问我,为什么明明是女孩犯了错,到了最后变成了我苦苦哀求,为什么我是被害者,看起来却像一个迫害者?

我想了想说,这样,你先挂了我的电话平复一下情绪,尝试用你对待工作对待领导的视角重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我认为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跟我沟通,我也不觉得你能听进我的建议,我希望你能克服你现在的软弱像个真正的爷们一样控制好你的情绪,我只跟有智力有能力的人对话。

他在挂电话之前说,你变了,十年前的你,不像现在这么冷酷无情。

2

其实他们出问题的这段婚姻,曾经也是一个奇迹。他们都是辜负过身边的一个人奋不顾身地走到了一起的。那一年他们俩半夜在鼓浪屿看海给我打电话,女孩在电话里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她说,孙小美给你听一听啊,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们俩合写一个情侣博客,背景是一首甜腻得快要死人的口水歌,有个不知名的女人用暖洋洋懒洋洋的声音唱到: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这么久了我就决定了,决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会放掉。

那个时候女孩在他们的感情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打了一个长长的长途电话给我,她说,你有没有过一种感受,觉得失去这个人,此生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爱的样子,盲目的、混乱的、有破坏力的,甚至几乎是肮脏的、浑浊的,可是,却在一瞬间仿佛可以照亮未来样子的,光明的。

所以他们最终坚持了下去,他们摸着对方良心地说出誓言,因为我们都有前科,所以我们更能彼此原谅。所以,让我们一起走完这场伟大的爱情。可是在婚姻这个样板户的标准体系里,再轰轰烈烈的开始也必须有个殊途同归的必经,那就是平淡生活的责任感。

问题是,那个只追求热烈感情浓度的人,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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