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每次我们想要在一起,都会觉得不能满意,她说后来他生了很重很重的病,他说等他病好了我们结婚,可是到了最后,却是听到他未婚妻一直照顾他的话题。她说你知道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但是没人告诉我。最后MM说,有时候我们没有等待,是因为我们觉得自己可以。
后来MM在大头结婚的时候挂了“不打扰是我的温柔”的签名,而我觉得自己可以理解男同学忽然闪婚的道理,那年冬天我过年回家,我妈在新装修好的房子里跟我八卦,她说你还记得那个谁吗,就是你的高中同学啊,他倒插门了,找了个家里开厂的女孩结婚,现在安排在女孩家的厂里工作呢。她说,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是吃软饭的。我恶狠狠地瞟了我妈一眼,她不知道她瞧不起的这个少年,当年在雪地里拉起她那不听话的女儿叫她跟你说对不起。看我没反应,我妈接着说,真没出息的孩子啊。
我想我终于知道了一些真相,那个开场的女孩子,我一直都知道,她穷追了他好久,从我们重逢的时候就开始。但他一直不搭理不应允,最后却在一个月里,完成了所有的命题。他到底遭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生活让我们觉得残忍,还是命运的随波逐流让我们觉得荒诞不经?
那个新年我只抽了一天的时间回到小镇,大清早的时候我去“过早”(武汉方言,吃早餐),零零落落的摊子上只有几个人,我吃得很快,抬头一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刚结账的男人慢慢地离开,我追了两步,喊他的名字。
他回头,有很多种表情,终于他走到我的前面,我没有说话,他也不肯吱声,于是我问,你还好吧?他没头没脑地回答我,我结婚了。我仰头看他,我说我知道,然后我又问,你幸福吗?他忽然笑了笑,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结果他说,结婚挺顺利的。我也笑了,我说还有结婚不顺利的吗?他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事情办得挺快的。然后他问我,你怎么回来的,票好买吗?我说,我飞回来的。他听了喃喃地说,春运哪有那么麻烦,没有我,你也能够回得来。我说你说什么?他拍拍我,以后在上海你自己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了,后面一句很小声,我不能照顾你了。那天天气很好,我觉得眼泪要涌出眼眶,我连忙转身说我叔叔还在底下等我呢,然后我很快地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但最后我没忍心再回头看他的脸。
不能再去看他心疼的表情。
那天我怀着飘摇的心绪去药店帮我爸拿药,透过药店的窗户看见了外面途经车展的必经之道,我看见他身边跟了个穿红色呢子的女人,尖尖的高跟鞋,拖着东西。我见他冷漠的表情,看见那个连靴子都是大红的女人三步一小跑跟着他的焦急,最后我看见他们的背影,隔很远的距离,后来我对MM说,他一定不是很爱她。
MM说,你就这么想吧,对你而言,或许会开心点。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在我的故事里,他已然是个结局,可是我知道,对于他而言,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每次看到犬夜叉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起他,然后我会有一点好奇,他有没有过上他想要的婚姻生活,又或者,终有一天在他汤汤水水的日子里,回忆起我们曾经在一起。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温柔》五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