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傍晚,香汤沐浴完毕,十位七巧女便坐在窗前等候皇帝召见。
王倾君左等右等,不见莫嬷嬷过来,心下焦焚,无奈何假装肚子不舒服,让内侍帮忙请太医过来瞧瞧。
内侍见王倾君突然捂着肚子,疼得满脸是汗,也不敢怠慢,忙去上报。
葡萄借机扶了她坐到一边,贴耳道:“小姐,李太医要是没法子,咱们可怎么办?”
李松柏不过是小小太医,王倾君对他也不抱什么指望,只是指望他能传递消息出宫,看看王氏族人能否找到父亲的旧交尚书令罗冲。若有罗冲出面,她再假借身有重疾,或有一线出宫的希望。
王倾君低语道:“真要不行,就得喝些冷水,吃点发馊的东西。待得上吐下泻,自能免了侍寝。只是不到最后,此法万万不能用,以防事出突然,无力自救。”
葡萄见王倾君自有主意,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回正常位置。
待得银河横渡,牛郎织女星遥相对望,十位七巧女便陆续被抬走了七位。只剩下肚子疼的王倾君,心存疑惑的李淡云,并一位名叫夏巧儿的姑娘。
在李淡云和夏巧儿的想象中,皇帝就算无比强大,也不可能一夜御数女,顶多在她们这些人中挑两位今夜侍寝,可是如今居然抬走了七位,这就叫人惊异了。
夏巧儿怯怯地扯扯李淡云的袖角,悄悄道:“听闻皇上今年春秋已四十有三,这……”
是啊,这个岁数,怎能夜御数女?李淡云也极是不安,悄悄道:“或许只是召见而已。”
夏巧儿未及答话,一位领事公公已进来了,尖声道:“皇上召李美人夏美人王美人侍寝。”
葡萄急得不行,扶着虚弱的王倾君道:“公公,我家小姐不大舒服,可否待太医诊过,再去侍寝?”
领事公公不理睬,只道:“皇上有令,今晚十位七巧女须得全到殿里伺候,咱家遵令行事,可不管你们有病没病。”
“公公您瞧,我家小姐这个样子,可怎么伺候皇上?”葡萄道,“若是带累了公公,可怎么是好?”
王倾君情急,当着李淡云和夏巧儿的面,从头上摸下所有首饰,递在领事公公手里,嘴里道:“求公公通融一下。待太医诊完脉,服个药丸,再过去服侍皇上,也免得这副病态让皇上生气。”
李淡云心神不定,看看夏巧儿,看看王倾君,突然咬咬牙,也把头上两根看得过去的钗子取了下来,走过去递在领事公公手里,求道:“我们三人皆不大舒服,公公便让太医给我们诊诊脉吧!”
夏巧儿本来不舍得自己的首饰,见王倾君和李淡云皆如此做,便也拔了一根钗子递在领事公公手里,小声道:“求求公公了!”
领事公公拈拈手里的首饰,见有两件成色还行,略感满意,便道:“两刻钟后,是活是病是死,都得抬你们过去。”说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