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通达事竟成 (2)

1875年7月初,盛宣怀驰赴湖北,先去联络省里的相关官员,接着开导广济地方官绅士人,强调开采煤矿会与地方官民利益同沾。盛宣怀的父亲盛康曾在湖北任职,湖北巡抚翁同爵与盛家有世交情谊,这为他在湖北办矿提供了很有利的条件。7月7日,盛宣怀、李明墀与湖北候补知县史致谟一起从武昌赴阳城山查勘绘图,审度地势。绅士们仍然坚持开矿有遭火灾之说,反对开采。盛宣怀一方面饬广济县出示晓谕,告知官民;另一方面暗中嘱托武穴地方有声望的绅士对民众动之以共利之说,并承诺资助该镇堤工、书院等公益事业,他还选取声望素著的士绅为董事,开矿一事才顺利起来。7月24日,盛宣怀在广济煤矿设厂,试挖煤矿,两天后清楚地觅见到了煤路。盛宣怀大喜过望,又继续开挖,发现该地确实蕴藏丰富的煤矿资源。

创始工作又进行了一个月,前期准备工作才算就绪。盛宣怀凭着坚忍不拔的精神,想尽方法联络地方官吏士绅和做通民众思想,才终于克服了地方上的顽固守旧势力,创业的艰难由此可见一斑。试挖成功,盛宣怀的办事能力得到了充分体现,李鸿章放心地将办煤矿的事交由盛宣怀全权负责。

手握尚方宝剑

李鸿章对盛宣怀办湖北煤铁开采的期望非比寻常。早在筹办之初,李鸿章就指示:“需用经费通盘筹划,确有把握始可设厂试办,渐求扩充,切勿轻率从事,致招物议。”在筹建过程中,又给了“缔造伊始,局面不必阔大,必须试办有效,再行逐渐开拓”的指令,让他采取稳健方针。李鸿章还告知盛宣怀,自己的哥哥李瀚章即将调回湖广任总督,上面“不患无人支持”。这样,中央有李鸿章的指导,地方上有湖广总督李瀚章和当地道官李明墀的合作与支持,可以说为煤厂的开办上了多重保险。

李鸿章如此看重湖北一地的煤矿开采,是因为只有湖北成功了,才容易在别的地方推广。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台湾、开平、湖北三处矿务开采,李鸿章独将亲信盛宣怀安排于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曾明确向盛宣怀说过:“欲俟阁下在鄂开采有效,庶开平仿办亦易。”再则说:“鄂省矿务中外具瞻,成败利钝,动关大局,一涉颓沮,势必旁观窃笑,后来裹足。”已清楚地表明,湖北矿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李鸿章为了使盛宣怀完全理会自己的意图,又以关切的口吻告盛说:“鄂省则阁下立足之地,自应在鄂得手,方为办理有效。”盛宣怀有了尚方宝剑,果然不负众望,坚定不移地投入到办矿事业中。

办轮船招商局的经验让盛宣怀了解到经营方式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性。1875年10月下旬至11月初,盛宣怀在天津拟定《湖北煤厂试办章程八条》,呈给李鸿章等有关督抚。章程内容包括:地势宜审、利权宜共、用人宜专、资本宜充、税则宜定、贩运宜速、界址宜定和销售宜广八条,诸条皆细加分析,对从生产到流通的整个过程都作了细致周到的考虑,而且始终贯穿着用洋法开地利以与洋人争利的自强精神:居今日而言开采煤铁矿之利,“仅当分中外,不当分官民,并不当分官商也”。具有鲜明抵制外国经济侵略的民族自主性。他认为在这一原则下,湖北矿物以仿照轮船招商局的官督商办的形式为宜。他说:

此类创举,责之民办,而民无此力;责之商办,而商无此权;责之官办,而官不能积久无弊。唯有援照轮船招商局官督商办之一法。商集其费,民鸠其工,官总其成,而利则商与官、民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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