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看了一眼外面喘着粗气的众人,又看了一眼何老,何老跟他点点头,查文斌说:“没事,今晚你们所听到的不过是幻觉,不要当真!”说罢,大步走出门去,找了个大号茶缸,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巴之后,发现蹲在墙根下有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正是金馆长。
查文斌蹲下身去,刚想问话,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传来,金馆长把头一抬,看见是查文斌出来了,马上就要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被查文斌一个后撤给让开,喊了一声村长,快带金馆长出去换洗一下,又差吃不消熬夜的人可以先行回家休息。在众人的哄笑中,金馆长哭丧着脸被村长领到他家里,给找了套旧衣服换上,等他再来的时候,天快要亮了。
当然在此期间,为防止不测,查文斌没有离开过王卫国家半步,熬到第一声鸡叫,已是双眼通红,可是他还没工夫休息,接下来就是去火化了,这个金馆长事先就打好了招呼,灵车已经在村口等候,只等他们这边出发了。
每个棺材两个男人抬,这些男人都是查文斌算过五行看过命的,都是些命硬之人,才能抬这个横死之棺,每个棺材边上,还都绑着一只芦花大公鸡,前面开道的人一敲扁锣,文斌大喊一声:“起!”
八个人抬着四具棺材跟在摇着辟邪铃、撒着纸钱的查文斌身后,每走三步,抬棺之人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就用柳树枝就抽一次抬棺人的腰,一直抽到了村口停着的四辆灵车前,待金馆长的手下跟装牲口那样把棺材装上之后,查文斌又叮嘱了金馆长和村长,拉到火葬场之后,不要停放,直接烧掉。金馆长哪敢不听,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又弱弱了问了一句:“先生,等下我还用来吗?”
查文斌摇摇头说道:“今天不用再来了,什么时候来,我会通知你的,先回去休息吧,七天之内,不要杀生,不要见血,更不要碰老婆,去菜市场买条鲤鱼放到附近河里去,过些日子自然会通知你。”说罢,转过身去,又让王鑫把那四只公鸡就地杀掉,鸡血接了满满四大碗,给每个抬棺材的人额头上点了一点鸡血,告知等会儿回去洗澡,但不要洗掉鸡血,又让王鑫把剩下的鸡血细细地在村口洒了一圈,方才回去休息片刻。
送葬的人从县里回来是金馆长托人包了辆大巴给送回来的,那时间已经是晌午时分,查文斌早已带着乡亲在村口等候多时。
金馆长这次是花了大本钱,四口上好的红木骨灰盒,依次被抬了出来,那八岁的娃娃哭花着脸捧着自己爹爹王卫国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些侄子辈,捧着剩下的三个,此情此景难免伤人,不少人也都跟着哭起来。三声爆竹过后,查文斌一摇铃铛:起!他走在前面开路,领着众人上了王卫国家的祖坟,这坟墓修得是相当简单,王卫国的爸爸跟着过世多年的老妈合葬一墓,王卫国两夫妻跟着那小女娃葬在略下的位置,土倒是上好的黄土,只盼这四人能在此地入土为安,早日往生。忙活好已是中午,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下了山,在王家吃了最后一顿饭。
席间,不断有人来向查文斌敬酒,一一被他挡下,他实在是没心思喝了,今晚上,其他人没事,他还得给这村子卜上一卦,问问老天爷,这可怜的小村庄是否能够太平些日子。
饭后,查文斌又让村长叫来王家亲戚,意思是拆了这房子,木料全部就地烧毁,此地不可再修建房屋,讲了其中的利害之后,昨晚上发生什么,也是不少人在场的,只是可怜那孩子,以后就没了家。大家顺便合计了孩子的抚养问题之后,下午一群劳力就将王卫国的祖宅变成了一片废墟,好多年后,王庄的大人都不敢让自家孩子再去那块地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