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却是个不听劝说的,冷笑一声道,“滔天的大祸?莫要欺我们夫人没见识,家里的事儿大夫人说了算,咱们院子里的事咱们夫人说了算。要大夫人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还当什么家呀?”
“这话虽然说得不错,可也不是你该说的!”三夫人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挑眉瞧着大夫人,“大嫂呀,咱们妯娌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二嫂本就认了要将这女人送走,你却是不该不问一声就让人拿走了她的契纸,便是你的不对了。”
一个小厮匆匆地从街道尽头跑了过来,瞧见方家门口站着的一大群人,朝人群中一望,不由得脸色大变,推嚷开那些拦路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在大夫人耳边低声急急道,“大夫人,不好了,有官兵要来抓人!掌柜的看见情况不妙,让小的回来禀报一声。”眼神瞧着被几个管事围着的程水若。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已是不可挽回,转身便向院子里走去。前脚刚跨过门槛,便听见街角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顺着那声音望去,铁甲在阳光下发出阴冷的光芒。
二夫人与三夫人脸色齐齐变了,大夫人淡淡道,“既然这个女人是白芨院子里的人,就先带进去吧。”
三夫人问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不语,那几个管事见二夫人没有发话,依言将程水若往方家大门内拉。程水若经过大夫人身边的时候,只瞧见一张没有半分表情的脸。
见程水若进了门,大夫人也跨过门槛,二夫人这会儿已经是慌了神,一手拽着三夫人的手低声问道,“三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咬咬牙,狠狠地瞪了大夫人的背影一眼,扭过头去低声道,“那丫头倒是个能耐人,不过一晚上工夫,不知道得罪了哪位,这阵势,怕是有权有势的。”
二夫人越发急了,“那怎么办?”
三夫人道,“能怎么办?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小红一日没出咱们家的门,就是咱们家的人!”
铁甲士兵分散开来,好事者们见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如何还敢围观下去,纷纷的退开了去,唯有小巷深处的小门还有微微的缝隙,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此处多做逗留。
不过片刻工夫,方家门口只剩下方家的几个管事婆子以及二夫人和三夫人。一个身着铁甲的黑面青年走上前来一挥手道,“给我搜!”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愣,不想来人如此蛮横,竟然不顾站在门口的两位主人,便要强行搜院子。三夫人冷笑一声,踏上前一步,喝道,“谁敢胡来?当我方家无人了么?”
那黑面男子冷笑一声,“方家?什么东西!私藏要犯,我看你们这个家很快就要改姓了!把这儿的人一起拿下!”
手一挥,众士兵不敢怠慢,涌上前来三两下便将二夫人三夫人一干人等通通拿下,余下的士兵则是涌进大门去。
几个婆子吓得面无人色,三夫人叫道,“你是谁?报上姓名,竟然欺到我方家头上,还大言不惭,信不信……”
“啪!”
那黑面男子一巴掌甩到三夫人脸上,冷笑道,“爷名叫彭福,当今彭太师亲亲的侄儿。你大可来寻我报仇!就怕你没那机会!”
五指印迅速在三夫人脸上浮起来,二夫人本想说话,见状不由得紧紧闭上嘴巴,三夫人何尝受过这样的屈辱,口中鲜血腥甜,怒火也腾地一下便上来了,噗的一声,尽数喷到彭福的脸上,骂道,“太师也不能无法无天!何况你也不过一个小小的都统,我方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由得你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