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白苏倔强地还想辩解,三夫人也是反应过来了,抢声道,“可是什么?你非要将爹和娘活活气死不成?即便那妇人快死了,身边半个大夫也没有,那也是她的命!”
那少年则是在一边劝道,“爹,弟弟他年纪尚幼,起意也是好的,我替他求求您了,经历了此事,他日后必然不敢如此的。”
三夫人闻言也道,“白苏,还不赶紧给你爹认错。”
两人一唱一和的,搭配得天衣无缝。方竹沥本也是极为心疼这个儿子,这次若不是怒极了,也不会取出家法罚他。方白苏被打了一棍,这会儿也不知道伤得如何,他已是心疼至极,可怕儿子犯下大错,不得不硬起心肠来,见状只是抿嘴盯着方白苏。
方白苏熟知自家父亲的脾气,听见娘和哥哥在一边劝慰,已是不如方才那般冲动,沉下声来道,“孩儿知错了!”
“错在哪里?”方竹沥问道。
“不该未经爹的允许就给病人下药,让不懂医术的人给病人缝合伤口,可是,我若是不管她,她也许真的会死啊!”
“住嘴!”方竹沥斥责道,“你还敢反驳!”作势要打,旁边两人连忙上去拉住。
方白苏低下头道,“孩儿再也不敢了。”
方竹沥见一向倔强的方白苏低了头,脸色变得好了些,掏出揣在怀里的那张药方扔在方白苏面前,“大部分药倒是对症了,就是里面有些根本是没用的野草,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开方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方白苏抬起头道,“那方子不是我的意思……是……”
青年男子斥责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站在方竹沥面前一个劲地与方白苏使眼色,方白苏张了张嘴,低下头去。
方竹沥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样子你还没想明白,没想明白就在这里跪着吧!好好地想想自己的过错,想不明白不准起来,不准吃饭!”
“孩儿知道了!”方白苏低着头道。
方竹沥“嗯”了一声,环视众人,刻意在自己妻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谁也不准给他送饭,若是让我知晓,惩罚加倍!”
留了方白苏一人在祠堂,众人鱼贯而出。三夫人跟随方竹沥走在最后,一走出祠堂的时候众人已经散尽了,三夫人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就你个狠心的,也不想想,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年纪尚幼,你就忍心这么罚他?”
方竹沥一张脸拉得老长,听见妻子哭诉,忍不住怒斥道,“就是因为年纪还小,才让他要长记性!药方能随便开的吗?那是要出人命的,这次是他运气好,若是人没了呢?那病,便是父亲也不敢轻易用药,他倒好,大笔一挥,就把方子开好了!”他顿了顿,又道,“这还是小事!你知道他还干了些什么吗?他还让几个不懂医术的妇人去替那产妇缝合伤口,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今那妇人还命在旦夕,也不知道我一副药能不能保住她的性命!”
三夫人的脸色有些犹疑,顿了顿,依旧是道,“那你也不能不让他吃饭啊!这会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方竹沥闻言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拂袖而去。
程水若这两天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她如今的身子本就只能吃些流质好消化的食物。小梅却是忙碌不堪,好容易头天晚上回来了,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第二天却又是一整日地不见人影,这一次,方白苏也失踪了,自然没有人来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