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我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我可是一个乖小孩,考试满分,而且我从来不干坏事……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因为你是地球人。”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们地球人都不是好人。虽然被他的回答惹怒了,但我还是假装不在意。对这个试图打击我们星球尊严的“外星人”,我决定小心行事。

但是,我真的是在和一个天外来客对话吗?一时之间,我无法相信这一切。

“你真的是外星人吗?”

“别害怕!”他笑着安抚我的情绪,然后伸手指着星空对我说,“广阔的宇宙之中孕育着无数生命,有亿万颗星球有人居住,那些星球上有很多很多好人。”

我们认识不超过24小时,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了我。

我,正发生着奇妙的反应。当他开口时,我仿佛真的能看见他说的场景,看见亿万颗生活着很多好人的星球。

于是,慢慢地我不再害怕,不再质疑。他是如此真诚又友善,我决定抛下猜忌,相信他确实来自一颗我不知道的星球。但我仍然对一件事耿耿于怀,他刚刚可是侮辱了我们地球人!

“为什么你说我们地球人都很坏?”我不服气地问他,他依旧凝视着夜空。

“在地球上看到的天空真是美极了,大气层笼罩着的天空如此闪闪发亮,如此瑰丽动人……”

我再次被他惹怒了,比刚才还要生气。因为他忽视了我的提问,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我讨厌被他说成坏人,因为我才不是坏人。相反,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猎人,不是猎杀动物的猎人,而是一个捕捉坏人的猎人。我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坏蛋都抓起来,然后挖一个大洞,把坏蛋们都塞进去,再盖上一层厚厚的土。这样,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坏人了。

“你看那里,在昴宿星团上,存在非常先进的文明……不,你一定不会相信……”

“不是所有的地球人都是坏人。”

“你看这颗星星,百万年前它就是这样,可如今就要消失了。这颗星球上的居民殖民了泽塔双星附近的星域,他们现在住在……”

“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所有的地球人都是坏人!为什么你说我们是一群无耻之徒?”我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从没这么说过。”他纹丝不动地抬头望着星空,目光闪烁着继续说道,“宇宙真是妙不可言……”

“不,你就是这么说的!”

我抬高声音,终于把他从痴迷的状态中给吸引过来。他那样痴迷地望着天空,就像我邻居妹妹痴迷地望着电视屏幕里的偶像一样。他扭过头看着我,并没有生气。

“我的意思是,和其他星球相比,这颗星球上并没有那么多美好。”

“你听,你就是在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彼得罗,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并且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这让我更加生气,我把头甩开。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做小孩或笨蛋,特别是这个小不点竟然也敢这样对待我。我可是我们学校里最勤奋聪明的学生,成绩数一数二,还因为赢得学生国际象棋比赛而上过校报呢!而且,我马上就要满十三岁了!

“如果我们星球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坏,那你还来干吗?”

“你注意到倒映在海面上的月亮了吗?”他忽略我的提问,并且再一次转移话题。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要我注意月亮的倒影吗?”

“也许吧……你有没有发觉?我们都漂浮在宇宙之中。”

他说这些话时,我脑子发热地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小子疯了。肯定是!他居然以为自己是外星人,所以才说了这么多荒唐的言论。他一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神经兮兮地想用一些虚构的故事和高价定做的奇装异服来欺骗别人。也许这个爱演戏的骗子根本没有飞机,他不过是利用烟花之类的把戏混淆视听,让我信以为真。现在我只想回家,过去的几分钟我居然真的相信了他那一套鬼话,真是太糟糕了。也许他是为了取笑我而开的玩笑,什么外星人!我居然真的相信了他!真是丢脸,我对自己和他感到无比羞耻和恼怒。此刻,我真想对着他的鼻子狠狠地揍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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