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熬过去了,陪同领导送走了客人,东方墨就赶紧骑上车子,因为他想去买点香烛纸钱,夜里烧给朵朵花。以前家里迷信,遇见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奶奶总是买一捆纸钱烧了,烧了之后,事情便有所好转。当然,这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或许朵朵花在那边缺吃少穿,所以才故意找他麻烦,烧了纸,上了香,没准朵朵花能早日投胎从而放他一马。
附近有个小寺庙,虽然小,但香火颇盛,寺庙周围有一条小马路,两边挤满了人,大多都是买香烛纸钱的。在这里骑车需要技术,东方墨一边躲闪着行人和车辆,一边四处观瞧,直到看见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东方墨才停下了车,走过去。
“这位同志,你要买些什么?”长着一对金鱼眼的光头大爷面露慈祥地问。
东方墨低头看着摊位上摆着的一捆捆草香,而后又回头看了看,后面没人跟踪,也没有认识的学生。他支住车子,绕到摊位里面,上面有凉棚,站在那里十分隐蔽。
“不瞒大爷,我……”东方墨压低声音,眼睛还盯着过往路人,却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光头大爷颇世故地笑了笑,也压低了声音说:“怎么,莫非同志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着,大爷那一对金鱼眼,将东方墨打量一番,见其面容憔悴、眼圈发黑,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肯定遇上什么费心劳神的怪事。
东方墨脸上发烧,轻轻点点头,吞吞吐吐地说:“是,也不是,只不过最近晚上老是做噩梦,所以想买点纸钱……可是,不知道买什么,如何烧。”
“请问死者是男是女?”大爷摸着下巴很认真地问。
“女的。”东方墨声音压得更低,但为了减少怀疑,他画蛇添足又解释道,“那女的其实是我前妻,我现在认识了别的女人,她在那边不甘心,所以……”
“哦,这样啊!”大爷一脸同情叹息着说,“女人最难缠,死了就更难缠。这样吧……”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里,不多时,从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纸盒子,虽是红色,但一点不鲜艳,是那种泛着土色的惨淡的红。
“这是什么?”东方墨好奇地问。
“这东西现在不让卖,说是宣传封建迷信,呵呵,其实女人都喜欢这种东西……”大爷笑了笑,打开盒子,从里面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当然都是纸糊的。
“这是……”东方墨重复之前的问题。
“名牌化妆品、名牌手提包、名牌衣服,总之都是名牌,女人都爱慕虚荣嘛,活着时你不给她买,死了也得意思一下,是不是?”
“对对对!”东方墨掏出一沓钱,“多少钱?”
“给你打个折,两百吧!”光头大爷看见钱,眼睛比头顶还要亮。东方墨什么也没说,抽出两张递给他。大爷心里乐开了花儿,说:“同志啊,你今天晚上,十一点到一点这段时间,找个十字路口,在地上用木棍画个圆圈,越圆越好,但要留个缺口,而后在圈内写上收件人的姓名,那么你就可以烧东西给她了,烧的时候,别忘了喊她的名字哦!”
临走时,大爷再次诱骗东方墨买了几捆纸钱和金银元宝,东方墨把它们一起装进黑色塑料袋,放进车筐内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