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稍微镇定了些,上一次这个女人来找他时还是在半年前,她手里握着离婚协议书,脸上那种冷冰冰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呃,你有事吗?”东方墨作为一个教授,应该大度一些,说点什么,再说,这还是在自家门前。
“我,我想和你谈谈……”前妻扭捏地干笑了笑,而后朝后退一步,低下头,摆弄着身穿的裙子。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裙子很眼熟,似乎是刚结婚时东方墨从外地给她买回来的。白色最单纯,东方墨喜欢白色,也喜欢裙子的款式,可裙子没穿多久,女人就肆无忌惮地发福了,裙子容不下那臃肿的身体,所以就闲置起来。可今天,她为什么非要穿这么一件裙子来见他?
前妻的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双下巴也不见了,看来这半年她并未死心,居然瘦身成功,不畏寒冷穿着东方墨最喜欢、最有纪念意义的裙子大晚上跑来见他,意图不言自明。
“改天,改天好吗,我……我今晚有些,有些不舒服。”东方墨使用了一次女人惯用的伎俩。
前妻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好她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抖动着朝上翘了翘,假装含情脉脉地说:“东方,我,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生死不改、不离不弃,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可要真到了那种地步,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东方,你想一想我当初的感受,我只是一个女人,一旦男人没了,我就成了寡妇,一个年轻的寡妇,我该怎么办,该怎样继续生活下去。东方,你能理解我吗?”
东方墨此刻心如乱麻,浴室里还藏有一具女尸,前妻声泪俱下说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话,他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最后一句他听见了。于是他点点头,凄惨地笑了笑,说:“我理解,我理解……今天我,我真有事,你先回去吧,过几天,过几天咱们再谈,好不好……”
东方墨不解风情地搪塞她,前妻也不傻。她本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婚后的两年多时间里,东方墨像傀儡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内,离婚才半年,这个男人居然胆敢如此对她,要是在从前,她早就抬手去揪他的耳朵。
可现在不行了,东方墨高高在上,成了大教授,艺术界的后起之秀,她既然企盼死灰复燃,即便东方墨再生硬、再冷淡,她都得忍着,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有时女人的判断是愚蠢的、盲目自大的,她还幻想着东方墨还深爱着自己。
“东方,还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用餐的地方是哪一家餐馆吗?还记得我们领证后的喜悦,还记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