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我有个朋友,他是个死心眼儿

从世俗的角度看,他的条件很不错。

高、帅、年轻、开家小公司,虽不算富,

但也仅靠自己在内环买了房,和一辆不算便宜的车。

从一个文艺女青年的角度看,他的条件很不错。

会弹琴会唱歌会写字会煮饭,最重要的是,他有紧绷的大腿和六块硬邦邦的小腹肌。

从我这个多年老友的角度看来,他的条件很不错。

聪明、冷静、寡言、踏实、腹黑,最可爱的是,他有一张电冰箱冷冻层的脸。

他的恋爱之路一直不顺。

第一个姑娘还在上大学,而他也才工作一两年。

卖了才买的几万块钱的琴,只为支持姑娘一个人去丽江。

没多久,姑娘跟他提分手,说跟了一个在丽江认识的艺术家。

那天晚上他在姑娘的宿舍楼下用一把破吉他唱了一晚上的歌,

他自己写的,写给姑娘的歌。

“我唱了一晚上,没一首重复的,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两年我给她写了这么多歌。”他这样跟我说。

第二个姑娘是个小职员,他是一家公司的小总监。

请了三天假打着车全北京跑,只为给姑娘买一瓶爱喝的饮料。却没买着。

后来他发现淘宝有家店卖那款饮料,立刻下了单,1256瓶,堆满了姑娘租住的小房间。

后来姑娘还是把他甩了,只因为姑娘失业,他嘴贱说了句:“如果你听我的劝,就不会这样了。”

“她脾气太差,跟单位每个人吵架,如果我不那么爱她,我不会指出她的缺点,你知道我向来惜字如金!”他这样跟我说。

第三个姑娘是富二代,爹有权妈有钱,而他公司刚开没多久。

交往三个月他给姑娘写了六十多封情书,那些情书最终出了一本书。

姑娘的哥哥找到他说:“如果你们继续交往,我敢保证三个月之内你横着出北京。”

一个月之后,他们没分手,但姑娘却被强制性送到美国。

临走的时候姑娘哭着打给他说:“我也没办法,我不想你出事。”

“我跟她在一起,真不是冲她家的钱。”他这样跟我说。

跟第四个姑娘交往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房有了车。

姑娘是个小画家,他帮她在798办画展,用了公司的流动资金,公司差点因此倒闭。

姑娘跟一个大画家上了床,跟他说:“你是个好人,可我们不合适。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情人。”

“我其实是想跟她结婚的呀!”他这样跟我说。

后来,他又有了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姑娘,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

他问我:“为什么呢?我对她们那么好!”

我说:“给的太多本身就是一种错。”

“可是我没办法不给太多,我做不到。”他说。

我有那么几个很亲厚的异性朋友,我向来很有分寸。他是例外。

我到北京,他要请我吃饭,我说我要吃炸酱面,要他做的。

他二话不说屁颠儿屁颠儿去菜场买黄瓜回家切丝,买肉酱回家做料儿,

在厨房忙活大半天,到最后我也吃不了几口。

我矫情抽风半夜三点睡不着,打电话给他,让他唱歌。

他问都不问原因直接开唱,一直唱到天色发白。

“你是我在北京的娘家兄弟。”我跟他煽情。

“少来,你这么有恃无恐才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你知道无论提什么过分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他说。

“我不会被宠坏。”我笑嘻嘻地说。

就在刚才,我这个死心眼儿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他明天就要跟一个姑娘领证啦!

“她好吗?”我问。

“当然了,她也是一个死心眼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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