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丘比特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6

时间仿佛在两个人两颗心缠绵在一起时停滞在叫做爱情的那一种东西上了,我不知道这场景是否算得上真实,但它却实实在在发生在我和众人眼前。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感情这回事是怎样在生活的洪流里酿造发酵和挥发的。

但这不是我的故事,而是别人的。如同张爱玲《小团圆》里的张胡之恋的缩影一样,毕竟是别人的爱情。青春的肉体和感情的矛盾挣扎和颠倒迷乱在这混沌不清的新世纪里编织交融着。

这段插曲无疑是舞会的高潮,后面的故事就平淡了很多,人们纷纷互相坐下喝酒买醉,调侃聊天,最后的狂欢也渐次平静。还不到曲终人散,小高已被那几个黑西装的伴舞小伙簇拥着离开了舞厅,他那有些孤独的背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迟丽萍脸上的潮红也已经退尽,径自拿了一瓶长城干红,哗哗地倒在高脚玻璃杯里,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起来。我努力平静着波涛汹涌的内心,走到她身边坐下,用尽可能漫不经心的绅士口气调侃说:“美女,想什么呢?跳舞不开心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迟丽萍脸色如阴晴不定般霎时变了几变,又恢复了红润,用迷离的眼神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想一起喝一杯吗?”

我心里剧烈跳动了几下,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是不是已经醉了?我只好不动声色地举起高脚杯,也斟满了红色的葡萄酒,酒杯微微有点儿摇晃:“不胜荣幸,Cheers(干杯)!”

她也调皮地朝我眨了眨晶莹的大眼睛:“干杯!”

于是在这样一种说不清楚的气氛和怪异的场景里,我和自己心目中的女孩喝着干红,各自想着心事,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而微醺的迟丽萍也渐渐敞开了心扉……

“……你知道吗,在那个夏日的晚上,宿舍里空气闷热,同学们都成双成对出去了,我们俩拉着手一口气跑到北区学院去年新盖的教学大楼的主楼顶上,全校的最高处……黑压压的天空随意撒着银屑的星星,一闪一闪如同流星在夜空稍纵即逝的滑过,凉风吹着我们青春的头发飞扬,小高站在楼顶激情飞扬,大声说迟丽萍,我爱你,I love you!你听着,我要为你成为中国最厉害的企业家!我也大声回应着:我相信你能成功的!然后……他就开始唱起各种英文歌曲……我知道,他的梦想就是去美国华尔街发展,那里是真正的产生金融大鳄的土壤……那个晚上他几乎如滔滔江河,把所有的英文情歌都唱了个遍,我那时真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同时心里就想着:这就是爱吗?only a kiss a touch a hand(仅仅是一个吻一个触摸一双手),但我真的feeling love is so sweet(感到爱情如此甜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love taste worth dying for(值得为爱而死)……”

那一刻,我大概也喝醉了,神情恍惚地摇晃着高脚杯:“的确令人感动……我原以为,在这个男人越女人、女人越野人的时代里,已经没有人会再为爱情而狂喜迷醉……不过我很奇怪,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很明白,小高是铁了心要去美国的,而我的未来却在澳洲,这次舞会其实是他对我的最后回答,也是我能拥有的最后的甜蜜,我们的故事该结束了……”迟丽萍恍如无人,眼里默默含着泪水,喃喃自语着:“我们曾经怎样玩着暧昧,没想到暧昧是糖,甜到悲伤……你——能——能陪我到澳洲去吗……”

我实在无法回答!理智告诉我对于一段悲伤的感情最好不要把自己掺和进去,否则一定会纠缠不清。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之美,在于傻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白天撒谎都能见鬼。

那天我在迟丽萍即将喝到烂醉的时候,在众人的注视下把她送回了北区的学院女生宿舍楼。一路上她倚在我的身上,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醉话,我也只是笑着不停地安慰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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