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就是缄默的大多数 1

人常说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冥冥之中总有一条道路是不可选择和琢磨的。路西法是堕落人间的六翼天使,而我们则是被他诱惑宠坏的一群小孩。

天气渐渐凉起来。一天下午,正在上自习课,教室门外一阵冷风灌入身体,我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了,看到人们都开始神色惶恐、正襟危坐,估计大事不好,有大人物要来了。果不其然,从空荡荡的梅花教室外传来沉重的皮鞋声,我他妈正好坐在靠门口的一排,震得耳鼓都有点发麻。很快,教室门口飘进来一个瘦高的身影,一身黑西装加上老人头的黑皮鞋,简直就是个周星驰电影里的黑老大。不错,这就是我们可敬可畏的系主任,张明远。却说这老张没让班长小班通知就不请自到,一定没什么好事。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要倒霉了,应该会“死”得很惨。二是学校又出什么事了,或者给某些人或者什么活动捐款,比如大地震什么的。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一个小小通知却改变了我们许多人的命运。

卢梭说过,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在这所独立学院,我们上的是专科,要想完成本科教育,就要到联办的澳大利亚去留学。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大款和大官子女来这里上学,其实主要目的也就是奔着那个迷人的大洋彼岸。徐晓虹的父母在大同统战部之类单位工作,只能算作是工薪阶层小干部,依然坚决支持女儿出国留学,据迟丽萍说,为此家里已经为徐晓虹办了一大笔贷款,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一听这话我就立刻理解她为什么要和李勇豪同居了。迟丽萍没有父亲,母亲只是个中学教师,但是也已经铁了心要去澳大利亚,她一天到晚拼命学外语,目的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考雅思的时候,多考一分就意味着可以少花好几万块钱哪。这种执著令人感动,却实在无法苟同。我不想出国,我觉得我的根就在脚下这片土地上,对于那些“海龟”呀“海带”什么的我真的一向嗤之以鼻。随着毕业的临近,这个问题越来越纠缠我了。几乎每个晚上,几个朋友都会反反复复争论不休。小班、高植物他们也都拿不定主意,阿杜、李勇豪、张建这些煤老板子弟倒是想出,而且出去就不想回来了,可惜他们的外语那真是铁定的一团糟,只恐怕有钱也没有戏啊。至于欧耶和小孩,钱自然不是问题,外语也不算太糟,但是犹如两朵飘忽的云,似乎连这个问题还从没有想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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