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毕业后,除了在钢琴博物馆和“爱情岛”的演奏工作,还利用空闲时间在好几所私人音乐学校兼职授琴,时间几乎被工作占满,因此,晚上也不像以前那样留在店里帮忙,而是赶着回家陪伴妈妈。
在毕业公演之后,乐乐与尔华就不再说话了,两人即使在“爱情岛”里碰了面,也仅是淡淡地点头招呼,连句问候都不曾有。
有一次,孙磊按捺不住好奇问乐乐:“奇怪,你跟林先生之间有过节吗?怎么都不说话的呀?”
乐乐避重就轻地回答:”没有过节啊,就……没有交集,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先生平常是不怎么到店里来,但还是挺关心我们的,也会嘘寒问暖,怎么跟你特别没话说呢?他不跟你说话,你就不能跟他打招呼吗?”孙磊锲而不舍。
“我有啊,点头、微笑,没吝啬过。”乐乐此话不假,除了说话,该有的礼貌她都顾及了。
即使乐乐这么说,孙磊和小枫、海克私下还是研究讨论过,一致认为尔华与乐乐分明就能好好相处,只是为了一个外人不明白的理由,坚持拉开彼此的距离。
乐乐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尔华当初那番话其实不带丝毫恶意,出发点也是善意的,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耿耿于怀呢?说到底,真的就是自尊心作祟!
周末夜,乐乐被小枫以提前过生日为由留了下来。“乐乐,今天同事们替我提前过生日,你再怎么急着回家陪伯母,也等我切了蛋糕再走吧?”
乐乐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唔,先说好,我只能待到十一点,再晚可不行。”
小枫乐得一把抱住她:“哇!太好了,说真的,自从你毕业后变得好忙啊,别说出去玩,就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呢!不管,今天你得多留一会儿,晚点儿我们送你回家就是了。”
乐乐听小枫这么一说,心里也涌起一阵感慨,自己这阵子以来的确借着忙碌来逃避着一切……包括她的家人与好友,她的遗憾与梦想……
“那今天要来个不醉不归啰?”孙磊起哄。
“谁要跟你不醉不归啊?我们可都是良家妇女耶!”小枫不买帐地啐道。
乐乐也帮腔:”吃蛋糕可以,喝酒免谈!”
大伙儿正讨论得热闹,尔华突然推门而入,气氛顿时一片凝滞。
尔华习惯在周末夜到店里来,一方面了解营业状况,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在音乐与酒精中放松,只是没有预料到会因此遇见晚归的乐乐。
“这么热闹啊?”尔华愣了一会儿后向大家打招呼。
“林先生!你来的正好,大伙儿要给小枫提前过生日,待会儿要切蛋糕呢!”海克赶紧邀请尔华与大家同乐。
“小枫生日快乐!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不醉不归这几个字啊?那打烊后就由店里提供两打香槟给大家开心、开心好了!”尔华的大方引起众人一阵欢呼。
这夜,“情岛”的气氛是热络欢乐的,上门消费的客人们似乎感染了服务员们的活力,也玩得特别开心,甚至呼朋引伴地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一个原本就在他处喝得差不多的男子,也不知道是被谁给得罪了?亦或是特意找碴?赖在吧台边说什么都不肯走,搞得海克一个头两个大。
“给我酒!你个死老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醉汉已经开始出言不逊了。
海克耐着性子送上冰开水:”您说的是人话,我自然听得懂。先喝杯水醒醒酒吧!”
“妈的,你这是在暗指我不是人啊?混蛋!”醉汉听出海克的揶揄,一副怒不可扼的模样。
尔华上前了解状况,”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
“说?说你个头!”醉汉拿起玻璃杯砸往海克。
海克身手矫健地往旁边一闪,醉汉见状,随即一个翻身跳进吧台里,与海克扭打成一团,与醉汉同行的友人见状也跟进。
眼看场面火爆,店里的客人纷纷走避,孙磊、尔华等人情急下也跟着进入吧台试图制止,冲突却一发不可收拾!
“别打了、别打了!”小枫吓坏了,哭喊嚷叫。
店经理赶紧打电话通报公安,也急着安抚、疏散其它客人。
乐乐原本也吓傻了,愣看着莫名其妙发生的冲突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走避一旁,却双腿发软,只能傻站在那儿。
尔华发现乐乐所站的位置离冲突点太近,一拳解决了闹事者之一后,连忙翻出吧台,来到乐乐身旁喊道:“你傻啦?没看见这儿很危险吗?快躲开!”
乐乐的双手寒凉,紧紧地攒住尔华不放,她发现尔华有种让人安心的特质,好像待在他身边就不会有危险似的,正当她要回话时,发现一个酒瓶正往尔华头上砸来!没时间多想,乐乐一把推开尔华,以双手硬生生地挡住了那一击……
世界彷佛安静了下来……
有那么一刻,尔华还以为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
乐乐的双手被玻璃酒瓶狠狠地划开几道好深好长的口子,伤口上沾黏着大大小小的碎片,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袖。
闯祸的醉汉发现情况不对,酒也醒了大半,丢下酒瓶转身就跑,其余的滋事分子也纷纷跟着离开。
海克、孙磊等人顾不得伤,大伙儿聚集在乐乐身边,镇定点的拿来医药箱,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个女孩则是急得哭了出来,更添混乱。
“乐乐!”尔华试图按压乐乐掌心和手腕上的出血点,急忙转头吩咐:“快!叫救护车!”
乐乐不知是太疼还是吓坏了?整个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抬头看了尔华一眼,随即晕厥在尔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