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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后来去另外一个公司,人事总监问我对电脑懂多少。我按照古小美的方法就说:在我头脑里没有电脑这个词,只有微型计算机这样一个概念!一般的超级掌上型硅单晶片时钟脉冲输出计算机(电子表)比较简单,我小时候常使用它的编解码运行程序(闹钟功能);至于多功能虚拟现实模拟器(电子游戏机)就复杂多了,不过我曾经完整测试过多静态资料单元(只玩过关游戏卡);长大后我开始对多频道超高频无线多媒体接收器(电视机)产生兴趣,每天晚上会追踪特定频道的资料;至于传统的微型计算机,最近我还用调制解调器通过ISP服务商跟国外的朋友进行多格式多字节实时传输(上网聊天),还有,我手下的一个工作伙伴(同学)经常在我的监控下进行主存储器与磁化资料存储器之间的信号转化或信号取消(用DOS开机和删除文件)。我还没有说完,人事总监就决定聘用我,底薪两千五百块。”
在我看来完全没什么区别……
白小墓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事情的本质永远都是一样,只不过是比谁在表面上下的功夫多。
我坐在体育馆的角落里看他们排戏,没有忧愁地释放自己的感情,或许,他们不会有那样的经历,这样的朋友。一旦付出过多没法控制,还不如选择退缩逃避。
沐在台上喊我,体育馆外面打进来的阳光,让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听不清声音。轮到我的戏份,我站起来。观众席上有人朝我看,我有一点紧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有人要找我签名我还没什么准备。我发现很多台词写得不好,一语双关的句子反倒不适合我,于是我提出想修改台词。
那些来去的人群交叠在我镜中枯萎的面孔上,到处都是我的影子。语言把自己一层一层剥离,像花一样地打开来,发现深处尖利的刀疤。印着彼此相信过但不再相信的诺言。
王尔德的诗词吗?我忘记了,只不过是宣泄一下自己的感情。看到观众席的人站起来走出去,那一刻,我有点恍惚,仿佛是看到天森的背影,外面一簇簇阳光涌进来,他走出去,外面就是天堂。
本子拿在手里,卷成弧形,穿橙色卫衣的少年从我面前走过,表情坚毅嘴唇紧闭,守了很多秘密的样子。沐在后面喊着“与离学长”,橙色的少年站住,转过头,神情淡然,看到我,朝我微笑。我转身就走,心想这样的学长还是不打交道比较好,因为我担心自己会被他看穿心事。
12
我和古小美已经不再给对方打电话,只是偶尔会在网上视频聊天,彼此看到的只是对方波澜不惊的脸,和空洞无物的双眼。
“你是不是很恨我?”我问古小美。
她手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看着我摇头,不住地摇头。
“我想你应该很恨我,因为连我都恨自己。天森先被我逼走,然后被我逼死。我想你会恨我,你说啊,说啊!”
她摇头,不停地摇头,就是不愿意说一个字一句话,连手都不触键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