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贼手5-2

而你今天下午走进大堂,我想着,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老得可以当你爸爸,虽然我有理由相信他不是。可我把这件事四处张扬了吗?

她的蓝眼睛亮了。“他的名字叫彼得·杰弗里斯,”她说,“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怀疑那不是他的真名。”

“差不多了。”卡尔·皮尔斯伯里说道,带着一点儿我先前没注意到的南方口音,然后我才想到,他是为了这种场合特意装出来的,就像上台表演一样。“他有入住登记,”他继续说,口音很有说服力,而且丝毫不让人感觉夸张,“住在四一五号房,名字叫杰弗里·彼得斯。”

你染了头发,我想道,而且看上去再明显不过了。可我说过半个字吗?

“你们两个都搞错了,”一个我认识的声音说道,“这一位与本案无关,不过如果他在这儿入住的话,那就有嫌疑了,因为他在西端大道有个很不错的住处。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罗登巴尔太太的儿子伯纳德。怎么了,伯尼,不打算打个招呼吗?”

“你好,雷。”

“‘你好,雷。’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真诚,怎么啦?”

“我很真诚啊。”

“哦,好吧,可能有点儿吧。你不会很高兴见到我,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不过总比看到哪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要好吧。咱们现在就去市中心给你按指纹,然后你就可以打电话给沃利·亨菲尔,请他去帮你办理保释手续,咱们迟早能把事情弄明白。每次都能,对吧?”

“雷,”我说,“你没理由把我送去警察局。”

“你是在开玩笑吧,伯尼。”

“高缇耶小姐说我没办法交代我的行踪,”我说,“有法律规定我必须交代吗?必须跟她交代吗?我可没问她在六楼干什么,她又有什么权利问我呢?”

“我住在那儿。”艾西斯说。

她那身打扮的配色看起来真眼熟——倒不是因为我前不久刚刚在六楼走廊看见过。我一眼瞥见壁炉上方那幅霍瓦特的画,才恍然大悟。她的裙子和它的帽子是相同的蓝色,她的短外套和它的小外套相配,而她的衬衫和它的威灵顿靴子是一样鲜亮的黄色。不可思议,而且她的肤色虽然和它毛皮的棕色不完全相同,却也非常相近了。

“鉴于我以往的记录,”我说,“再加上你从来不相信我已经改邪归正——”

“你没有,”雷说,“一分钟也没归正过。”

“——你就以为我在那儿鬼鬼祟祟地要偷什么东西。好吧,就算我有过那种打算,你也不能因为某个人起了贪念,就把他吊死或者送进监狱吧。我什么都没拿,身上也没带盗窃工具。你不必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搜身。”

“会的,”他说,“等我们把你送到警察局以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伯尼。”

“搜的时候,”我说,“我保证你什么都找不到,这一点你也大可放心。不过你到底已经掌握了什么呢?我刚好住在我登记入住的酒店里,这算是什么罪名呢?”

“你登记的是假名。”

“那又怎么了?除非我想骗酒店老板的钱,用假名登记可不能算犯罪。我已经预先付清了现金,雷。如果你打算白住,你通常不会事先付钱吧。这一点我是清白的。”

“要知道,”他说,“你还真会帮自己洗清罪名呢,伯尼。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啊。如果只是有人举报说看见你鬼鬼祟祟,如果你真的没有随身携带撬锁工具,身上也没有赃物的话,我也许只能放你走。不过,六楼有个房间里死了个女人,而且看起来是死于他杀,而你正巧被人看到出现在六楼,所以,你说这会让人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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