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方便进入酒店。”
“进出自由,”我说,“跟合法的房客一样——而我正是个合法房客。想万无一失地通过酒店安全系统,这是唯一的办法。订个房间,付清房费,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当然,你无权乱闯其他客人的房间,问题是,他们没有办法防范。”
“看哪,你讲着讲着脸上都放光了,伯尼。你自己真该看看。”
“呃,刺激嘛,”我说,“对于小偷而言,酒店就像自助餐厅一样,或是供应节日盛宴的餐厅。只不过食物都没摆上桌——全塞在关着的门后面。而且你永远也不知道会找到什么。”我对着一个记忆微笑起来。“有一回,”我说,“我住进了阿斯特酒店。那时是我事业的初期,酒店生命的末期,不过我们有过那么短短一刻的交会。”
“你说得像是在讲罗曼史。”
“我拿到了钥匙,”我说,“不过我花了近两个小时,又磨又刮,才让它变成可以打开酒店里每一道锁的万能钥匙。其实我对撬锁得心应手,不过有钥匙的话可以更快一点儿。那个晚上我应该闯进了五十个房间,其中大多都没斩获,不过全加起来,还算是个丰收夜。”
“你该不会也要在帕丁顿酒店闯五十个房间吧,伯尼?”
“一间就绰绰有余了。”
“你真觉得你会找到想要的?”
“不知道。”
“能找到的话,六百美元的投资是很合算。找不到的话,那六百美元就只能白白冲进了下水道。”
“退还小熊的时候,”我说,“可以拿回五十。我还付了电话押金,但没打算打电话,所以这笔钱也能拿回来。”
“你真觉得你可以把小熊的押金要回来吗,伯尼?”
“除非我不得不匆匆离开。要不然的话,当然可以,他们会把钱如数退给我。只要我把帕丁顿完好如初地还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
“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是,你能舍得和它分别吗?我小时候就有一只帕丁顿熊,不管给我五十还是五百美元我都不会舍弃它。它是我的小哥们儿。”
“我那只称得上完美,”我说,“不过我可不认为会有多少离别的苦楚。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建立感情,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我们还没有难舍难分之前我就逃之夭夭了。”
“也许吧。”
“你好像不信。”
“我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就爱上了我那只帕丁顿小熊,伯尼。当然,那时我的年纪比较小。现在我可没那么快跟谁定下来。”
“你年纪大了。”
“没错。”
“经过历练,比较成熟。”
“当然。”
“你用了多久被埃丽卡迷得神魂颠倒的?”
“不到十秒钟,”她说,“不过那可不一样。爱上她只需一眼。她真美,对吧,伯尼?”
“她非常漂亮。”
“其实你都会爱上她,对吧?”
“不会,”我说,“原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不过,把这当做假设性问题的话,当然,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美丽是件肤浅的东西,”她说,“不过除非你是放射科医生,否则光有美丽也就足够了。伯尼,你瞪着我看什么呢。整个晚上你总是偷偷地看我,这会儿你又来了。”
“抱歉。”
“也许你应该再来一杯。不过我可不敢说这是个好主意。”
“我也不敢说。卡洛琳,你看起来不太一样。所以我才会一直盯着你。”
“我想是头发的原因。”
“原本我也以为是,不过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别疑神疑鬼了,伯尼。”
“是口红,”我说,“卡洛琳,你擦了口红。”
“别嚷嚷!你是怎么回事啊,伯尼?”
“抱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