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军:我本是快乐的牡羊座(1)

关于《西夏旅馆》求求你们看下去

《西夏旅馆》在台湾是2008年出版的,2009年梁文道到台北的时候,我们抽烟喝咖啡闲聊,那时有不少大陆的出版社问我要书,但梁文道说:“《西夏旅馆》这本书,一定要给贝贝特。”大陆这边的出版我不了解,就答应了给他。后来我很开心,视遇到梁文道为遇到知己。这里还有一个状况,有一些前辈或不同出版社来问我这本书的情况,可是我又不会打字,很抱歉;后来它出来了,对我来说还蛮开心的。这是我在大陆出的第一本书。

《西夏旅馆》这个小说比较长,四十多万字,交给出版社我自己都不敢看了,写完都不敢看,很想吐。其实在业内,我是很有名的不改稿的。我是牡羊座的,我是有爆发力的,我还是用手写的:拿一叠纸用一支笔写稿,进入状态好的时候就非常好,这样写写写……我没有在电脑上改稿,我的那个编辑是很棒的编辑,很神经质,二校以后交给我,我没改什么,然后他又拿回去,自己改了一大遍。我感觉自己是狂风骤雨地写完小说,有很多激爽神秘的时候。在我年轻时候,写一个短篇就好像一个宗教式的光耀小说炸开了,可是这一段小说我自己写完不能睡觉,开心于自己写得太满意了;可是写完之后,自己就被掏空了,整个人就像一坨沥青。

我有一个心情,《西夏旅馆》就像是我的孩子。以前我三十几岁时写一个长篇大概一年,算是爆发力强的人,可是这本书自己写了四年,为了准备这个小说,我自己写了二十几年了。就像看一场NBA职业总决赛,你看了很多对决,可以知道它其中的战术和所有的神奇,你愿意知道更多的篮球术语,在你拥有了这些准备之后,看这种决赛的激爽会更大。你愿意为一个顶尖的对决做准备。如果有这样一个小说创作者,他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做准备,写出这样一本书,希望读者可以多给他一些时间。它不能给你一个快乐的阅读过程,不一定要一口气把这个书看完,它不是一个故事,它其实是一组我自己塞进去的庞大的时间体系,用量子力学看可能是一个多重的作品。

我本来是一个快乐牡羊座,人渣废才,哥们之间的开心果,可是我居然得了抑郁症,真是天罚我也。我乖乖到医院看,后来好了,可是每年复发一次。每次都在春天,今年在香港刚发过一次,就像女孩的生理期。后来我自己吃药,每年大概一两个月,我吃吃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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