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姚文元就是管新华社,他还是我在上海的朋友呢,那时他是上海市委搞宣传的,因为外文出版社属于新闻出版系统,他等于是我的顶头上司。那个时候时兴“表忠心”,有的人给姚文元写信,说你怎么正确,我怎么拥护你,这种挺有用。有个小翻译,写了信,后来有重要的会议就让他参加,一夜之间就暴发了。我那时如果写的话,姚文元一定也重视我。但我要真写了就不得了了,当时是好的,后来倒霉就不得了了。
我在新华社的待遇属于中下。我也不是共产党员,君子“群而不党”嘛!现在入不入党没关系了,以前可吃亏,可没面子呢。比如开什么会,就会请你出去,这会你不能参加,这不是很丢脸吗?如果有人动员我,发展我,我也会入的,我只不过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不过我的立场还是共产党的立场,我中学时就参加过共产党的外围组织,那时思想算比较进步的。
我父亲解放前是国民党的大官,云南省盐务局局长,他在南京回来以后,就是秘书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很早就不做了。我父亲英文也很好的,他是南洋工学院毕业的,那是上海交通大学的前身。小的时候我家藏书很多,我父亲从小教育我自食其力,我从来都没有伸手要钱,就是自己做家庭教师,给别人补习功课挣钱交学费,最后我从学校出来了,没有衣服不行,他才给了我30块钱,买了一套衣服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