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江南北 4

王于畊靠北斗星辨别好方向,带领姐妹们往西南方疾行十五六里路,终于找到服务团的集合地,见到已经到达那里的剧团队长夏时等几十位战友。她与夏时商量,选派了两位体魄强健而又处事机警的男队员返回营救李珉,其他人立即转移到新的安全地点。

这是王于畊感到最疲累的一个夜晚,却彻夜难眠。直到中午,第二拨出去的男队员回来了,面露笑容地告诉大家:“找到了!人送到医院了! ”原来,天尚未亮时,下地干活的当地农民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新四军女兵李珉,怕她被敌人发现,忙找人抬回村里隐藏,后又把她送到离此地不远的新四军医院。

王于畊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全团人到齐后,又将继续转移。朱克靖团长清晨与王于畊等三位女兵一道奔往崔义田部长主持的新四军战地医院探望李珉。

此时,李珉因肺部遭受重创,失血过多,而医院又无手术条件,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崔部长走近她,轻声唤她,告诉她有人来看望她了。李珉睁开双眼,眼神已失去往日的光彩,但她一看到正在默默流泪的朱团长及王于畊等战友,随即露出温柔和喜悦的神采。她平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同志们,革命流血不流泪!”这话铭刻到王于畊的心上,永不磨灭。

李珉是大声呼喊着服务团党支部书记于晶同志的名字离世的。王于畊明白她最后呼喊的含义。李珉生命的最后一刻,还魂牵梦绕着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一个未了的心愿!对王于畊而言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战争洗礼,让她受到的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教育。要革命就会有流血,有牺牲,这个现实已经清晰地摆在她的面前。

王于畊和战友们擦干了身上的血迹,继续前进,她们冲过一条条日本侵略军封锁线、国民党顽军封锁线,终于到达苏北。

黄桥烧饼歌

1940年 5月 4日,中共中央的“五四”指示直接下达到陈毅,指示要求“自主放手发动群众,开辟扩大抗日根据地。”陈毅开始了发展苏北的行动。首先是原叶飞老六团和管文蔚部队合并成立了挺进纵队,以扬中为跳板,北渡长江,开始了江南新四军发展苏北的第一步。 7月,叶飞在著名的郭村保卫战中,击败了国民党李长江部队的进攻。 7月底,粟裕率老二团渡江,至此江南的全部主力均会齐苏北, 9月进驻黄桥。

陈毅率新四军主力开辟苏北抗日根据地引起了国民党顽固派的极大恐慌,省主席韩德勤拼凑了几万人,叫嚣着要把新四军赶过长江。对陈毅率领的新四军而言一场生死大战在所难免。

黄桥到处充满了战争前夜的紧张气氛,服务团已随部队到达黄桥紧张地投入到战前的准备工作,这时王于畊已经担任服务团的秘书一职了;秘书实际是团长助理,当团长、副团长不在的时候,秘书就要组织、协调团里的各项工作。王于畊从工作组长到工作队长、秘书,进步可谓飞快。在黄桥决战的前夜,王于畊和服务团团员一起动员群众准备干粮支前,组织抢救伤员的担架队、护理队,组织演出小分队到部队宣传,黄桥镇到处贴满了服务团书写的自卫反击的标语口号。在黄桥有一特产黄桥烧饼,成为支前的主要物资,镇里有 60多家烧饼店, 18家磨坊日夜赶制黄桥烧饼,就是各家各户也在自己的小灶上烤烧饼,然后车推肩扛,源源不断运往前线。一天,服务团的几个骨干李增援、章枚、王于畊、林琳忙里偷闲在一家小店喝着豆浆,吃着烧饼,看到街上忙忙碌碌的支前大潮,不由赞叹万分。

李增援突然举起一个烧饼大声说道:“黄桥烧饼黄又黄,黄黄烧饼慰劳忙。 ”

王于畊灵光乍现也拿起一个烧饼说:“烧饼要用热火烤,军队要靠百姓帮。 ”

林琳接着说:“同志们呀吃个饱,多打胜仗多缴枪! ”

吃完饭后,王于畊、林琳就提议创作一首歌,于是李增援动笔把大家的联句整理成六段歌词,章枚立刻谱曲,一首战斗的小曲《黄桥烧饼歌》就这样问世了。《黄桥烧饼歌》在黄桥镇传唱着,在新四军的战斗部队中传唱着,成为一首非常具有特点的革命历史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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