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相连(70)

“尽情摇滚”这个名字并没有存活很长时间。讽刺的是,它是因为健康和安全问题被关闭的。瓦楞板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最终不得不完全拆除,伴随而去的还有印刷在上面的粉色字体。与此同时,在1972年的夏天,薇薇安和马尔科姆意识到,痞子男孩风格在创意上或商业上都不具备持续的潜力,于是便产生了颠覆的欲望。“马尔科姆当时对痞子风格已经有些厌倦,我们开始对摇滚乐队更感兴趣。克里斯·贝丁(Chris Bedding)就曾是我们的顾客,还有来自克拉珀姆的摇滚乐手红色伯爵(Red Baron)——他们都是你可能会在切尔西大桥上看到的人,都穿着无袖的皮革服装,那是骑行者的典型装束。”

店铺被再次更名为“人生苦短”(Too Fast to Live Too Young to Die),简称TFTLTYTD,目的是为了纪念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美国一英年早逝的著名男演员)。尽管仍然继续售卖小山羊软底男鞋,以及薇薇安重新设计的套装,但她创新性的设计也终于找到了一席之地——并且赢得了一群死忠的顾客。经历过这个时代的店员格伦·马特洛克(Glen Matlock)回忆称,自己被雇用(每天薪水为3.50英镑)后感到十分茫然,因为他发现自己既要销售痞子风格的时装,又要负责各类奇怪的定制T恤。店面流水主要依靠鞋子的销售,这让薇薇安学到了重要一课:“在周六的早上,如果店铺很晚才开门,门口就会排起长队,都是等着购买前一晚才从考克斯运到的小山羊软底皮鞋。下午过半的时候,所有鞋子就已被抢购一空。”

薇薇安和马尔科姆为TFTLTYTD发布的首部作品是无袖黑色T恤,这些T恤是批发来的,而其定制的加工工艺后来成了时尚的主流。例如用铆钉在胸前点饰出金星图案,将富于传奇色彩的SCUM(Society for Cutting Up Men,即瓦莱丽·索拉纳斯所创立的激进协会)字样印在前身,或是用自行车轮胎的短弧替代原本的袖子,而最具颠覆性的则是将小拉链嵌入T恤两边的乳头位置。这些设计是否实用(尽管确实能用)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这些设计思路几乎瞬间就颠覆了整个时尚界。所有设计中最具代表性的,并且已成为萌芽时期的朋克文化标志的,是一件以漂白后的鸡骨头做装饰的黑色T恤,那些鸡骨用链条串接起来,缝制出各种各样的文字,而最具标志性的就是ROCK字样。

随后的设计变得越发激进,逐渐脱离痞子风格,转向更具侵略性的摇滚风格演变。“我们采购了很多库存的老式服装——引入了黑色牛仔裤,以及超级紧身的款式。”《及时行乐》(Let the Good Times Roll),舞台版的《火爆浪子》(Grease,美国70年代末著名歌舞片,是美国近几十年来最火爆的歌舞片),以及电影《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都对50年代时尚风格进行了全新解读,更多地采用皮革材质,以便呈现出更加性感的效果,因为危险性而看起来愈发迷人。《飞车党》(The Wild One)和《无因的反叛》(Rebel without a Cause)两部影片中的造型成了标准形象。但到了影片《地狱天使》(Hells Angels)上映时,50年代的皮革和T恤则变得更加污秽,其中的装束极大地参照了哥特电影(骨头、裹尸布、紫色的嘴唇)及闪闪发亮的摩托车元素。鉴于没有人能够像纳粹分子那样大量运用皮革、危险、死亡和冲击等元素,这些意象元素就悄悄地渗透到了薇薇安与马尔科姆的时尚设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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