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知道,”吉恩·克莱尔告诉我,“薇薇安是那么迷人,她的态度、肢体语言和造型,美到让你窒息。”随着家庭生活一次次的崩溃,薇薇安学到了重要一课——因为吉恩·克莱尔后来曾和薇薇安一起住过一小段时间,所以他也有所了解。马尔科姆的确教会了她一些技巧:服装可以带给人自信。虽然个人生活不断变化,但薇薇安从大胆穿衣的行为中找到了力量。
“如果穿得耀眼,你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薇薇安的这句话经常被引用,或许在其中能找到她持续探索的原因。我们都可以成为过去和未来的人质:艺术家经常会追求理想中“最好的自我”,或者如同薇薇安所说的“更好的世界”,以便于忘却过去所进行的妥协。一段爱情或许不能够激发薇薇安的全部创作潜能,以及改变她对世界的想法。但是,她将自己的积极性、创造力和爱都投进了时尚中。分析师经常指出,过去的枷锁会一直影响到现在。传记作者也经常会想这个问题。但即便身处当下,未来也是充满活力、富有分量的,对薇薇安来说尤其如此;未来具有积极作用,也同样具有破坏性。我相信,对于薇薇安来说,未来总会比当下更加富有活力。这对于身为艺术家和活动家的她而言,像是一种恩赐,但对于私人生活来说,却类似于一种诅咒。未来是她正在创造的东西,但反过来也造就了她。无论对于从前,还是现在,“未来”始终是塑造着她的梦幻之地,为她提供了逃避的空间和解决方案。薇薇安与马尔科姆在一起的日子,既是福祉,也是诅咒。从60年代到70年代,她和马尔科姆的关系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随着英国经济的每况愈下,薇薇安又想到了在市场上摆货摊的主意。不过不是像之前一样自己卖珠宝,这次她和马尔科姆打算一起卖老唱片。
“事情就是这么开始的。”薇薇安回忆道,“我们从卖衣服做起,先是从布里克斯顿市集批发来50年代风格的衣服,不过当时正值痞子时尚卷土重来,尤其是在主教门的黑乌鸦酒吧附近十分流行。马尔科姆也开始收集老的摇滚乐唱片,还有一些纪念品。我们认为这些东西都会有市场。长相酷似詹姆斯·迪恩的帕特里克·凯西,穿的都是50年代风格的衣服。记得有个地方叫怀俄明州皇帝。各种风向都汇聚到一起。但是我们想要的就是有个货摊卖唱片而已——而且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回到大学。”取而代之的是,薇薇安在黑暗中迈出了影响她一生的一步。那是她最重要的决定。在布里克斯顿斯坦利大街小学的最后一次人员分配中,她提交了辞职信。与此同时,马尔科姆也终于离开了艺术学校。薇薇安从最后一笔工资中拿出一部分,购买了一台胜家牌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