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濛—言大导文件.txt(1)

就在莞儿洗了冷水脸,连夜整理会议纪要的时候,言大导麻木地开了门准备倒头睡觉。他感觉到有几个小人在脑袋里忙活着灌铅,以至于会议是怎么结束的都有点迷糊。

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再熬一会儿,隔壁营房就要吹起床号了。接下来就是整齐的跑步声,威严的口令声,以及高亢雄壮的口号声和斗志昂扬的军旅合唱。言大导的睡意便如树上的惊鸟飞逝而去。一到此时,他会睁眼躺着,脑里有几个小人“看见”另外几个小人更加起劲地往脑袋里灌铅。然后是数羊,用中国话数,用英语数,数着数着就和窗外的早操口令混在一起。这种又困又清醒的难受劲儿最终还是由安眠药摆平。

曾经有商旅客人向广厦提意见,但是酒店是大台后勤部门开的,而操练的士兵又是守卫大台的,矛盾上交到茅台那里。据说茅台开了协调会,动静小过一阵。不久,军民共建深入学校,隔壁小学请了士兵去训练早操,上千小学生唧唧喳喳一起操练,动静更大。商旅过客更有投诉,但投诉不是上访,况且矛盾已经转向教育部门,茅台便不再开会(另据“包打听”蔓姐打听到茅台的小孙子就在这所重点小学)。

怀着对灌铅小人们的敬畏与恐惧,言大导决计不再清洗,实际上他连灯都没有开,进了套房,就往床上一仰——却碰着一个躺着的人,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女孩子披头散发蜷在床上睡着了,黑紧身衣、黑紧身裙裤,像一只优雅的黑猫。

可恶的是,她连靴子都没有脱!

进门就发现有个女孩子在床上睡觉(有的是真睡,有的是假寐,有的是演员,有的又不是演员,有的是女的,有的甚至不是女的),这样的人宛如广厦时常出没的蟑螂,无法预料,却总会发生。而且那些优雅蟑螂是怎么进来的,永远是个谜。

门卡有好几张。一张在自己口袋里;另一张在肖门神手里,他是内勤总管,理所当然要有门卡,打扫卫生时他总会在场“督办”,以防泄露什么机密,其实主要还是“防记者”;还有一张是艺委会行政助理贾斯汀拿着——每天早晨他替大导参加台里例会,凡有关艺委会事务的文件都由他来送达。大部分情况下大导还在床上睡觉,半夜散会,早晨听操,没有回笼觉神仙也顶不住。茅台体恤艺术家,特许大导在执导“春晚”时可以派代表参会。所以贾斯汀手里必须有张卡。这个海龟帅哥思路清晰、办事利索,跟了大导半年,已经成功地将MBA的洋套路与国情特色结合起来,也会模仿大导语气行文,起个草,批个注,在行政公事那里担了不少事。

结果排除老肖和贾斯汀,那么疑点就聚焦于挂在春晚办公室的备用卡。春晚办人来人往,问谁也没个应答。照理是蔓姐负责,可是她最可疑,但凡“人情世故”一通融,论谁她都敢往房间送。当然,这老油条笑纳些顺水人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也许她以为往房里偷送个女孩子是在为领导“谋福利”。难道她不知道国际货币基金的那个倒霉蛋是怎么挂了的吗?

三番五次之后,大导只好收回办公室的门卡。于是,肖门神和贾斯汀,两个男的,拿着门卡,说到哪儿,也光明磊落。大导不是不喜欢女孩子。但是,名导,单身,聚光灯下,只能如此。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偶有一两个大胆的“入侵者”。

大导赶走她们之后问肖问贾都一问三不知,比那影视的人物还坚贞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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