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勒克莱尔夫人在巴黎,1798—1799(7)

勒克莱尔和缪拉适时重返议会大厅并配合行动,成功地驱逐了几个闹事好斗的议员。当时,这两位将军下的命令鲜明地体现了他们各自的性格。缪拉,这位个性张扬的加斯克尼人大声地喊道:“把这些暴徒都赶出去!”而维克托·埃马纽埃尔·勒克莱尔则表现得很内敛,“各位代表,你们可以走了,这是将军的命令。”议员们听从指令,议会解散了,这是督政府时代的终结,也是波拿巴将军和缪拉及勒克莱尔战友时代的终结。不久之后通过的新法令宣布拿破仑为新共和国的第一执政,他的左右手是阿贝·西哀士和皮埃尔·罗歇-迪科。

雾月政变这一重大事件改写了法兰西的历史,在这历史的转折点上,波利娜以及其他佩蒙夫人沙龙的常客在干什么呢,在那段动荡的日子里,这些达官显贵的家眷又是如何过来的呢,关于这些片段,还是翻查一下佩蒙家千金的八卦记录吧。

巴黎的雾月十八是个惊心动魄的日子,那一天,谣言满天飞,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佩蒙家的女眷们拜访了莱蒂齐亚·波拿巴夫人,却发现她沉稳平静,一如寻常。而勒克莱尔夫人则相反,显得十分烦躁不安,每隔一刻钟就派人前往莫罗将军的府邸打探事态的新动向。他们两人是否有染不得而知,莫罗与这场政变关系紧密,并负责看顾卢森堡宫的督政府成员。(罗拉说,即使波利娜被告知莫罗不在家中,晚上也可能不会回来后,她依然没有放弃。)

第二天发生在圣克卢堡的一切,因为远离巴黎市中心,也因为警务大臣富歇严格封锁了消息,波拿巴家族的女眷们直到半夜才听说了事件发生的过程。那天晚上,波利娜陪伴着她的母亲在菲杜剧院观剧,在场的还有佩蒙夫人和罗拉,突然,演出被一个戏剧性的声音打断了:“公民们,波拿巴将军在圣克卢差点被共和国敌人刺杀了。”

观众们一片哗然,波利娜一阵晕眩,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母亲一语不发,示意她冷静下来。剧院安排好一个出口后,佩蒙家的马车也赶过来了,波拿巴夫人决定先去尚特雷纳街的儿媳妇家,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造访约瑟芬的府邸,因为那里的消息最多最集中。剧院外面的马路上挤满了马匹、马车和好奇的看客。这时还发生了一个喜剧性的插曲,并不认识约瑟芬的佩蒙夫人拒不进入约瑟芬的府邸,因为在她看来,礼仪无小事,不管情境如何,所以她不能陪同波拿巴家人走进这座府邸。

正当他们在为这事争执的时候,一个政变反对派人士拉下了马车窗子,对罗拉说:“你的朋友吕西安立他的将军兄弟为国王了。”波拿巴女眷们急急忙忙拥入约瑟芬府邸,从富歇口中听到想知道的一切,他冷静而周详地描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现在包括勒克莱尔在内的所有人都安全了,她们还了解到拿破仑将在数小时之内宣誓成为第一执政。

为了嘉奖缪拉在政变中起到的作用,拿破仑同意将十八岁的妹妹卡罗琳·波拿巴嫁给他,婚礼在1800年1月举行。在雾月十九的夜晚,缪拉及时地向她汇报了事态的发展,他那急促的敲门声也警示了在康庞夫人沙龙上的人们。其他参与政变的人士也得到了一定的嘉奖,比如,莫罗得到的是莱茵军团总指挥的头衔,还有在德国领土上展开的对奥地利的战役中,勒克莱尔被封为一个分部的指挥。波利娜和勒克莱尔都希望能从中得到好处,他们自然有充分的理由,毕竟拿破仑的态度很明确,不仅他的母亲会因为他这个儿子而得到荣耀,七个兄弟姐妹也同样能得到种种好处。那可真是令人眩晕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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