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甄子丹(1)

自从《笑太极》的广告出现在地铁站的电梯两旁,我每天望见总带给我刹那的思索。“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和哈佛大学的武术教练”,“浑身加州阳光,精通中西武术”,这些宣传句语令我又羡慕又自觉中国人的一份光荣。甄子丹惹来很多小时候的回忆,譬如《青蜂侠》、《盲人追凶》里的李小龙,又或《功夫》的戴维·卡拉丹等。当然,我会把他和李小龙比较,比较他们在国外人眼中的地位。

固然年仅十九岁的甄子丹暂时断不能与李小龙媲比,但是这么年轻的他便拥有如此崇高的武术地位,我便肯定这个面孔必能告诉我们一个多姿多彩的故事。

我和《笑太极》的助理导演方鲤鲲相约在喜来登做甄子丹的访问,但他们迟了个多小时才赶到。原来,他们在TVB录像时发生了意外,甄子丹不慎用刀伤了和他表演兵器对拆的潘祥,导致延误。不过当我们见面时,我并不觉他有什么难过的神色,相反方鲤鲲却紧缩眉头,忐忑不安。虽然我不知错在何人,但从甄子丹身上我感到一份练武者的风范,对于受伤流血并不觉得算一回事。

“我并没有带自己的兵器来港,为了这次彩排特意去大陆公司买了把刀,因为练习不足,刀又执得不习惯,所以出了这次意外。”他的广东话流利得令我诧异。“幸好只伤了额头,若他的头再低一点,连眼都可能打爆。”我更觉得他是少年不畏虎。

从外表看,他绝不似一个练武者,眉清目秀,衣着时尚,在一副孩子气的面孔上根本不能窥见他浑身是劲的肌肉。但是眼前这个表面平凡的少年,的确就是来头甚劲的甄子丹。

我起初以为他是ABC,想不到他却是在中国大陆出生。他母亲麦宝禅是太极传人,又是女高音,父亲则是小提琴家。他们在子丹两岁时举家移民美国。虽然夫妇两人都是音乐家,但是国外社会却没有什么发展。麦宝禅凭着本身的功夫,在波士顿设馆授徒,甄子丹六岁开始随母亲习武。

太极是以柔制刚、以静制动的功夫,练习时动作总是慢吞吞,讲究体内运气,故年少气盛的甄子丹虽然获得母亲真传,但对其他武术如空手道、跆拳道、自由搏击兴趣更浓,所以不时与学习其他派别的同学青年切磋研究。而且在李小龙之后,各种武术在美国发展亦很蓬勃,接触机会十分之多,因此说他精通中西武术并不为过。

甄子丹在十七岁时参加全美的武术比赛得过冠军,之后李连杰的师傅领导中国武术团赴美巡回表演,遇见甄子丹,对他甚为赏识,经甄母同意带他去北京受训了两年。期间他曾参加在山东烟台举行的全国武术比赛,得分名列前茅,可惜他是美籍身份,故不能获得排名。一九八二年美国一本《内家功夫》杂志特派记者前去探访,还以他作为该期的封面人物,翌年该杂志举办的运动员选举,甄子丹又被选为“全美最佳武术运动员”,名声显赫。至于他当那两所著名学府的武术教练,是因为他的母亲为正式教练,甄子丹则是助教,指导学生练习。

但我怀疑甄子丹既年轻,个子又不是魁梧,那些高头大马的鬼佬是否把他放在眼内?

“答案很简单,我做到的他们做不到,就不会导致他们不服。”甄子丹自信地说。

究竟他在内地受训和在美国有什么分别?

“国内训练很规律化和全面化,十八般武器样样都要识耍,不过大陆很着重武术的表演,做一些难度很高的动作,有如锻炼体操选手,和真正搏击的武术有些微分别。”甄子丹的亲身体验道出中国对武术的改良。

练功夫的人都知,真正打斗时不如电影般有那么多花巧的招数,往往在数秒之内已经分出胜负,故中国现时的武术训练是否适合自卫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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