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条感情输送带,新欢旧爱,来而复返。
说到城市交通工具,地铁不得不提。一九八四年黄泰来导演的《缘分》,最后张国荣与张曼玉的一场“缘分游戏”已堪称经典镜头,二人在车厢与月台之间寻寻觅觅,好几趟差不多踫着,却又失诸交臂,现代化交通工具,首次亮身大银幕,被赋予时机的象征,那道滑动的车门,一张一合主宰着不知名的命运,多年后英国不就有部以地铁引出命运题旨的片子《滑动门》(Sliding Doors ,1998)吗?
《愈快乐愈堕落》的地铁镜头也值得一记。曾志伟看见陈锦鸿的第一眼,不就是透过地铁车窗的茶色玻璃吗?茫茫人海,互不相识,在车卡座位上的曾志伟,惊鸿一瞥月台上的陈锦鸿,你可以说是同志的直觉(曾志伟饰演一名同性恋者),陈锦鸿万料不到,除了车卡内这双眼睛,月台上还有另一对小伙子的眼睛紧盯其后。关锦鹏也不忘拍下地铁车厢中的众生相,有谈电话的、有骂老人家的,窗明几净却那么难堪,又令我想到戈达尔《法外之徒》(Band of Outsider , 1964)多年前已拍下巴黎地铁里人们疲惫冷漠的面孔,安娜·卡琳娜(Anna Karina)有感而发说:“列车中的人总是如此悲伤和孤独。”城市的疏离,不为香港独有;电影与电影勾连,打开另一空间。来到二十一世纪,地铁交到马伟豪手中,拜几米所赐,成了色彩缤纷的浪漫世界,讽刺是出自盲女之眼,演员是杨千,但拍的是台湾捷运,此处就从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