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这次行走的计划,是为沿途的贫困自闭症孩子募集一些到当地康复机构进行康复的费用。在扎兰屯遇到两件事情,让我的情绪极度低落。
一家刚成立的康复机构,两个老师,残联免费提供了一块场地,连训练器材都没有,老师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语训。几个家长抱着孩子坐在地上。这样的训练条件,当地的自闭症孩子们不知道有没有未来。
然后,在街道干部的陪同下,我们到了一个自闭症孩子的家里。一个大院,两间平房,一间昏暗又杂乱无章的厨房,一大间多功能房,一个大土炕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二,吃饭睡觉全在这里。一进门,就看见孩子在床上鼓捣什么东西。
孩子的母亲开始介绍家里的情况:孩子九岁,三岁确诊为自闭症,跑了几个大城市看病,把家里的房子牲口卖了,还欠着几万元,孩子只训练了三个月,因费用问题就停了。爷爷得了癌症,动手术交不起化疗的费用。爸爸不在家,带着弟弟又出门看病去了。我回头看着孩子,孩子一声不吭,在铺着地板革的大炕上,用手搅拌倒在炕上的果冻,一边搅拌一边往嘴里放。妈妈说今天你们来,怕孩子闹,买了果冻给他。指着床沿说:“孩子脾气很暴躁,情绪一来就拿菜刀剁床沿。”床沿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痕。阿萌在边上作总结:“他是菜刀自闭症,我们要关爱他帮助他。”没人笑,屋里所有人都含着泪看着孩子。
我一直在看这位母亲的脸,这张脸强烈地刺痛着我。几十分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变化,就像一个蜡像,眼珠都很少转动。我能看出她对生活对未来的绝望。人不怕难,不怕苦,怕的是绝望。晚上发了一条微博,说我不敢再走下去了,还要走几家这样的家庭,受不了,精神会崩溃的。
插播:走回北京后,不少朋友请吃饭,一上席,看见满桌的菜,这位妈妈那张绝望的脸马上就浮到眼前。一桌菜几百上千,吃了喝了乐了就完成钱的使命。可这些钱对于这位母亲来说,能救一家人的命。人间如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2012年9月19日(齐齐哈尔)
阿萌:火车见站停
今天,我们坐火车回齐齐哈尔。进了火车站等火车,进站台坐上了火车。火车速度很慢,我看见美丽草原和树木。火车见站停,有农村和城镇都停。我们坐很长时间火车才到齐齐哈尔。下车以后,我们坐出租车回到宾馆休息。晚上去网吧,窦总发视频,我玩游戏,甚至跟爸爸妈妈视频。我们去完网吧回宾馆。
2012年9月20日(齐齐哈尔)
阿萌:漂亮姐姐来(采)访我
今天,我们去和平广场玩,坐出租车到和平广场,广场有过去用的战争(武器)。有坦克,榴弹炮和飞机。有几个漂亮姐姐来采访我,跟窦总上台,说徒步的事。志愿者给我们发志愿T恤,我穿上T恤。我们徒步去南国手机卖场,为了让更多人关爱自闭症,我看见屏幕广告,徒步的照片。我们快到大舞台,绕很远才到。我和窦总上台采访,讲话,让更多人了解自闭症。有自(志)愿者延长,每人唱一首歌。下午,我们去东亚幼儿园采访,记者采访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上课,一会儿自(志)愿者们去跟小孩上游戏课。我跟小朋友玩,甚至出去玩滑梯,有很多漂亮小朋友,我们去完幼儿园跟石校长吃火锅,点了很多下锅菜,跟园长敬酒。吃完我们回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