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是主张正副总统制和可连任4年的总统连任制的。可能是担心我和金泳三会一起出任正副总统,执政党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我们也就不得已地做出了让步。
我觉得反对党候选人单一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我相信金泳三在公开场合对着全体国民们作出的承诺:
“金大中先生如果被赦免、复权的话,我将放弃总统候选人的名额。”
金泳三先生反复几次表示过这一立场,我也曾派人去询问过他真实的想法。但是金泳三却一反早先的立场,声称势必出马参加总统选举。
反对党候选人单一化成了政局史上最大的悬案。金泳三一方以我在1986年11月发表过声明表示“不参加总统竞选”为由,让我恪守承诺。而我则认为,当时做出的这一宣言在全斗焕政权发布“4·13护宪措施”之后已经失去了效力。相反地,我认为在全体国民面前做出“金大中先生如果赦免、复权的话,我将放弃总统候选人的名额”承诺的金泳三先生应该恪守自己的诺言。
但是媒体却对此作了不实报道,如果在道德方面对我要求的比对方更高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能够欣然接受的,但是将事实扭曲后再向国民们做宣传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卑劣了。当时的舆论媒体在我一向严格恪守并无比珍惜的“行动的良心”上插进了匕首。
9月初,我访问了光州、木浦和荷衣岛。我原本计划在7月份出访,但是因为当时发生了洪水而被迫推迟了访问时间。当时我决定南下访问虽然带有多重目的,但是最主要的是迫切想要了解一下当地的民心。
从美国回国后第一次到光州、木浦、荷衣岛访问,站台上聚集了很多前来欢迎的市民,我十分感慨(1987年)
9月8日,我站在了光州的土地上。这次的光州之行是我继1971年5月声援第八届国会议员的游说活动之后的首次访问。这次的光州访问是在阔别16年之后的故地重游,而荷衣岛则是28年来的第一次。
光州之行真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啊!站在光州这片伟大的土地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的内心对她充满了敬畏之情。我与随行人员一起登上了南下光州的火车,大概是从经过大田站之后开始,列车所到之处,站台上的人们无不挥舞着太极旗,欢呼着我的名字,每到一站都是同样的情形。就这样,列车最后终于到达了光州火车站。
不仅是光州火车站,光州市内所有的道路上都人头攒动。我在对民众们作了简短的现场演说之后,便起身赶往“5·18”烈士陵园。一路上,街道两边挂满了数不尽的标语:
“苏醒吧,民主主义!”
“请为我们拭去眼泪吧!”
这些都是光州人民的夙愿,也是光州的眼泪。位于望月洞的“5·18”烈士陵园的周围已经有数万人在等候着我的到来。在此,我见到了死难者的家属们,现在我所做的只有拥着他们哭泣。在为“自由”而牺牲的英烈们作追悼词的过程中,那份沉重的悲愤之情不断地涌上心头:
“英烈们啊!无等山像母亲的胸怀一样宽广,她正用那慈爱的目光守望着我们。诗人们在呐喊着,我们所深深热爱的故乡光州尚未迎来欢歌之时,我可以深刻体会到诗人所要表达的那无尽的痛苦。光州至今屹立不倒,我们的民族史永远无法避开光州,舍弃光州是不可能走上正确的发展道路的。当赞颂和平、自由、民主的歌声从汉拿山传到长白山之时,光州一定会成为救世主般的象征,引导我们的民族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