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帝国和爱默生先生的一次来访(3)

在约塞米蒂公园里,瘦形松与加利福尼亚松生长得不多,前者分布在莫赛德峡谷的侧翼,后者则分布在赫奇—赫奇谷的崖壁及其下面的峡谷中。

坚果松(Pinus monophylla)是一种株体不大、坚韧不拔,看上去知足常乐的树种,它约有15至20英尺高,1英尺粗。幼树阶段,它那蓬勃向外伸展的密密的树枝形成一座基座宽阔的美丽的金字塔;一旦长成大树,它却像苹果树一样,拥有圆形的树冠,枝丫屈曲盘结。叶子呈淡淡的灰绿色,约一英寸半长,它们不簇生在一起,而是单独地生长,针叶的截面呈圆形,叶尖为锥状,像穗子一样坚硬,春天,红色的花朵绽放在其中,鲜艳夺目。松果只有两英寸大小,里面几乎一半都是甜甜的坚果。

这种果实累累的小松树沿着莫诺的鼠尾草平原边缘,生长在公园东侧的干旱地带。在大盆地的短山脉中,坚果松是最常见的树种,成千上万英亩的坚果松是印第安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果园。由于松果长得很低又唾手可得,他们很容易用木杆打落,将采到的松子用火烤直至坚壳爆裂。对于生活在沙漠及鼠尾草平原上的印第安部落来说,坚果松的种子是他们救命的口粮。坚果松松子既可以生吃,也可以烤熟吃,此外还可以煮粥或压成松仁饼。秋天收获松子的季节是印第安人一年中最欢快的时光。在下雪之前的一个月内,一个像松鼠一样勤劳的家庭可以采集五六十蒲式耳的坚果松松子,这样他们过冬的口粮就有保证了。

白松(Pinux flexilis)广泛分布在落基山脉及大盆地的山脉中,在那里的很多地方它们都长得很高,是重要的木材树,因为当地没有其他树种的材质优于它。在约塞米蒂公园中,白松从莫诺山口南面沿着山脉的东坡零星分布,其生长的高度为8000至1万英尺,高于坚果松的生长高度。在木材线附近,松长得很矮,仿佛一丛灌木,然而在适宜的环境里,它可以长到四五十英尺高,三到五英尺粗——长长的树枝向四外大胆地伸展,看上去很像与之关系密切的山松和兰伯氏松;针叶五根五根地簇生在一起,在树枝梢头长得密密匝匝;松果约有五英寸长,较小的松果呈卵圆形,大一点的松果呈圆柱状。而白松最有趣的特征是它的花,闪烁在针叶中的鲜红的雌蕊仿佛煤火一般。

主教松或白皮松(Pinus albicaulis)肯定会引起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的兴趣,因为它们那种伏地蔓生的习性太奇异了,而它们在如此之高的雪山上勇敢地生存也令人惊叹不已。在顶峰山脉的两侧,它构成了木材线最上面的边缘,如果这么矮的树也可以被称为用材树的话。它的生长高度在海拔1万至1.2万英尺。在林带的下缘见到的主教松有三四十英尺高,而继续向上到了饱受风暴摧残的崎岖的山坡上,那里厚厚的积雪可持续半年之久,那里的主教松则伏地而生,枝叶浓密,盘根错节,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踏在上面行走。尽管在这种重重重压之下,主教松只能像地毯一样匍匐而生,但它仍然显示出了顽强的生命力:每个春天,它都在穗状的枝梢长出新叶,在疾风骤雨中勇敢地绽开红色与紫色的花朵,花团锦簇,欣欣向荣;在短暂的夏季里,它的种子日臻成熟,其生命期甚至比生长在海拔低得多的阳光地带的优越的大树还要长。在我观察的主教松中,有一棵只有三英尺高,紧挨地面的树干直径为六英寸,它的树枝呈水平状向四周滋蔓,仿佛它是在一块天花板的压盖下生长的;这株主教松已有426年的树龄,其中一根生长了75年的柔软的细枝虽然其树皮内的直径大约只有八分之一英寸,但却韧性极强,无法折断,我将它打成了一个结。像这株主教松同样树龄的兰伯氏松、黄松和巨杉,其直径都有7英尺,而树高都在200英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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