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光荣》 哪管东师入沈阳(2)

被寄予厚望的“国联”调查团,盼星星、盼月亮般终于盼来了。有文章说,团长李顿与荣臻晤谈,荣臻刚抽完大烟,烟具尚未及收拾,当即被李顿看见,对翻译说:这样的将军,怎么能抵抗日本军队?

荣臻抽大烟,汤玉麟抽大烟,马占山也抽大烟。东北军将领,特别是老一辈绿林出身的,少有不抽大烟的。啸聚山林,风吹雨淋,受伤患病,缺医少药,抽几口大烟顶顶,也是没办法的事,算是打天下落下的职业病、工伤吧。

可会开汽车、又能驾驶飞机的中国第一人的张学良,吸毒却是为的哪般?

谈到九一八事变不抵抗,《东北军史》中写道: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张学良染有吸毒嗜好,身体衰弱,精神不振,不足以当抵抗强敌大任。凡是当年接触过他的人士,都异口同声地说:“他骨瘦如柴,病容满面,精神颓丧。”人们“都为这位‘少帅’的精神体力和指挥威望担忧”。

这种嗜好究竟到了何种地步?1933年2、3月的热河保卫战期间:

张学良这时有烈性毒品瘾,去热河的路上每走30里,停车一次,必注射毒品针,到热河已疲劳不堪。

如今30里车程,也就10分钟左右,那时路不好得半个小时,或者个把小时?

荣臻抽大烟,被李顿撞见,把脸丢到救命洋菩萨“国联”了。愧恨交加,盛怒之下,荣臻砸碎烟灯,折断烟枪。而东北军主帅、民国第二号人物嗜毒,骨瘦如柴,自然当属东北乃至国家核心机密,严防外泄。

北平私立民国大学校长马君武,发表在1931年11月20日上海《时事新报》上的一首《哀沈阳》,可就举国皆知了:

赵四风流朱五狂,

翩翩蝴蝶正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

哪管东师入沈阳。

直到晚年,张学良依然耿耿于怀:我最恨这首诗了,我跟她(朱五)不仅没有任何关系,连个玩笑都没开过。

对于朱五这个具体的人,这话或许没错,可那“温柔乡”呢?

对于少帅这等人,这种事原本算不上什么事。问题在于,你不能跌进温柔乡、毒品针里,误了国家大事,“哪管东师入沈阳”呀?其实,这话也真够冤枉人的。北大营炮声隆隆,还有比这位东北王再牵肠挂肚、着急上火的吗?

可你的作为呢?

难怪有人说他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东北军史》中说,“热河保卫战出现万(福麟)逃汤(玉麟)跑,张作相空手退回古北口的狼狈相不是偶然的”。

扎针的,逃跑的,热河失守,东北最后一省沦亡,没了东北的东北王和他的几员大将是这等模样。让我们再看看日军炮轰北大营时,这些掌握东北命运的当家人,都在干什么?

正值人生顶峰的东北王,那一刻正与夫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坐在北平前门外的中和戏院的包厢里,欣赏京剧大师梅兰芳表演的《宇宙锋》。

东北边防军副司令长官兼黑龙江省政府主席万福麟,也随张学良在北平。

东北边防军副司令长官兼吉林省政府主席张作相,在锦州小岭子老家,为其父大办丧事。

在沈阳坐镇的东北边防军参谋长、代司令长官荣臻,前一天为其父做寿,事变当日意犹未尽,仍在家中应酬,宾客盈门,灯烛交辉,收礼发财。

算是在职在位的两位大员,一位辽宁省主席臧式毅,一位东北特区行政长官张景惠,事变不久即投入日本人怀抱,当了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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