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冷,吃碗热饺子

无论你觉得黑夜是否过不去了,天终究还是会亮。闭着眼睛永远是天黑,不学会面对永远是天黑。路还长,天总会亮。要等你学会自己拉自己一把,心里的冬天才会走。

几年前的冬至我在上海,包子跟我有着阴魂不散的缘分,他也在上海。我去考试,他去面试,两个人都失败而归,半夜想吃夜宵,就打电话叫上芋头。

芋头那阵也过得不好,刚失恋,失魂落魄。

我们三个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那些年的冬天,我们从来不穿秋裤。我是觉得穿秋裤太累赘,包子因为太胖根本就不需要秋裤这种东西,而芋头是为了让自己的腿看起来更细一些。但那天芋头穿着一件大衣外加短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包子还是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他娘的女人果然都不怕冷。

芋头说:“哪能呢,只是相对于美来说,冷这种东西不值一提。”

我在心里给芋头默默地点了个赞。

或许也因为年轻,什么都像是世界末日,一点小事都必须搞得轰轰烈烈,做什么都上头。三个人吃完夜宵喝完酒,愣是顶着寒风去了外滩……去吹风。

心情不好去吹风可以理解,天气这么冷还去吹风,只有我们这三个傻缺会这么干。

关键问题是:我们是三个不穿羽绒服不穿秋裤的傻缺。

而那时是凌晨两点。

芋头那天显得特别兴奋,一路小跑,到了外滩边的栏杆前,对着黄浦江一顿乱喊。

至今我都不知道芋头喊的是什么,只记得江风太大,把她吹得披头散发。我和芋头认识这么多年,关于她的回忆有很多,可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她的背影。

许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时候她的开心是回光返照,她的兴奋是为了防止想念。

冬天最难的就是停止想念。有些故事是你的秘密,绝口不提也没关系。有些名字是你的咒语,每听一次就心颤一遍。那些没人知晓的想念,都埋在深夜的漆黑里。而那些漆黑的夜里,有些人在你心里倔强地亮着,只剩你和回忆共眠。

芋头更惨,她和回忆一起醒着。

那年头还没流行iPhone,不像现在,所有的手机响起的铃声都一样。

那时我和包子都很喜欢《温柔》这首歌,正好有人打电话给他,《温柔》的前奏一下就响了起来。

我说:“你他妈的以后设铃声能设点欢快的歌吗?”

包子说:“《温柔》这首歌哪里不欢快了?!”

我说:“我靠,这首歌哪里欢快了?你快告诉我!”

由于这首歌响得十分不合时宜,芋头轻声哼起了这首歌,然后有一刻钟再也没说话。

看着一个人从癫狂状态一下进入了矫情状态,我和包子两个人都瘆得慌,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芋头突然开口问:“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里面的哪句歌词吗?”

我说:“肯定是‘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呗。我跟你说啊,芋头,你别多想,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是一个人的情绪在作怪。你就是打个电话过去,他也压根儿不会想那么多……”

芋头打断我:“我最喜欢的是‘如果冷该怎么度过’。”

我准备好安慰她的词一下子都没了,半晌憋出一句:“还能怎么过,就这么过呗。”

这句我临时想出的话,变成了我在冬天时常想起的一句话。

冬天很冷,你的心或许比气温更冷。你不知道冬天应该怎么过,你觉得冬天要过不去了,你想冬天怎么他妈的这么长。

但能怎么办,就这么过吧。

喝完这杯酒,翻过这一页,往后你还有很多页要写。

我害怕的不是冬天过不去,而是你心里的冬天过不去。就算天气已经开始放晴了,你的心里还是冬天;就算白天已经开始变长了,你的心里还是黑夜。

花时间等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用辜负自己成全了别人的自私。

冬天很冷,就多穿件衣服;心里很冷,就做喜欢的事情。怕黑了就开灯,心塞了就去跑步,矫情了就去吃,难过了就拉开窗帘,总有天亮的时候。

冬至快乐,不快乐就去做喜欢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全世界都在等,或许等一个机会,或许等一个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等到。那就在等待的时候一路向前走,即便等不到想要的,也别辜负了自己。

BGM:Nujabes Aruarian Dance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