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洛杉矶的问候 (4)

金吉姆就不同了。这里的人训练起来都很猛,真正的怪物们都在这里:奥运会铅球冠军、职业摔跤手、健美冠军、街上强壮的男人。几乎没人穿运动服,每个人训练时都穿着牛仔裤、格子呢衬衫、棉背心、无袖背心、汗衫之类的衣服。屋内有普通的地板,也有供举重者使用的平台,即使在上面扔上1000磅的重量也没人抱怨噪声。这里跟我来的地方很像。

乔·戈得是此地的天才人物。20世纪30年代他才十几岁就加入了圣莫尼卡的第一个“肌肉海滩”,“二战”中他为商船队当机械师,回国之后开始经营健身房设备。金吉姆的每一个设备几乎都是乔设计的。

这里没有小巧精致的东西:他设计的设备都是又大又重,但很好用。他的电缆划船机的脚踏高度设计得恰到好处,让你锻炼到下部背阔肌的同时不会被弹出座位。乔每设计一个设备,他都会参考每个人的数据,而不是以自己为标准。因此所有的设备都能流畅地运作,不会被卡住。而且他每天都在健身房里,这意味着设备也一直被保养得很完美。

有时候乔会直接发明新的设备。他设计了一个做骡式提踵的设备。这项针对小腿肚的训练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跟身体的其他部分比起来,我的小腿肚先天比较弱,不容易附着大块肌肉。一般做骡式提踵是将双脚的拇指球踩在一根横杠或木条上,提起脚掌和脚跟。然后人向前弯腰90度,双臂支撑在一根横杠上,让一两个训练搭档像骑骡子一样骑在你背上,你做动作把他们支起又放下。但是有了乔的设备,你就不需要骑你的人了。你可以装上想要的任何重量,弯腰站在下面做骡子状,把锁解开,就能做骡式提踵了。你能有,比如说,700磅在你背上,你可以这么做这个训练。

金吉姆健身房马上变成了我的家,因为它让我脚踏实地。桌边总围着一群人,常客都有小名,像胖手查理、小布朗和蜗牛。扎波·科祖斯基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是乔·戈得的好朋友。他们叫他“酋长”。他拥有最好的腹肌——他每天做1000个腹肌练习——肌肉线条很漂亮。我的腹肌就跟他有差距了,我跟扎波见面时他跟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节食。“你知道吗?”他打量了我一番,“你胖乎乎的。”乔·戈得给我取了个小名“气球肚”,从此之后,大家就都叫我“气球肚”或者“胖子”了。

扎波来自新泽西,教名是厄文,收藏了一套大麻烟管。我们经常去他家飘飘欲仙一番。他整日整夜地看科幻小说。他的口头禅总是“喂,伙计,哇!”、“妙啊!”、“神了!”之类的。但是这在威尼斯很普遍。一起抽大麻跟一起喝啤酒一样普通。你随便去谁家,他都会点燃一根大麻烟说:“飞一个。”或者点一根烟管,不同人有不同程度的抽法。

我很快明白了他们说“这真妙”、“这很酷”时是什么意思。还发现跟漂亮姑娘搭讪要会聊占星学方面的东西。我跟一个姑娘说:“你和我,好像我们真的应该在一起;我们应该一起吃个晚饭。”

但她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狮子座。”

“那你跟我合不来。真的合不来。谢谢你的邀请,但我不能去,谢谢。”

然后她就走了。我第二天去健身房,说:“伙计们,我有点小麻烦。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然后把昨天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扎波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兄弟,你应该说‘我是最好的那个星座’。试试吧。”

短短几周后我又面临了相同的情况。我在午餐时间跟一个女孩聊天,她问我:“你是什么星座的?”

我反问道:“你觉得呢?”

“到底是什么?”

“最好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摩羯?”

“正是!”我喊道,“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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