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红了脸,最后红了眼(3)

7

一夜酣战,我赢了28块钱,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日后旅行再遇到的话,还一起打麻将。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在一张桌子打麻将,应该也得修上好几百年。

回归之后我们都不曾计划旅行,也没有再约。在一些无觉可睡的夜里,我漫不经心地和她聊天,我惜字如金,她却大段大段地发给我。

她被一个男生控制了一年,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男生暖心暖肺,各种体贴各种好,虽是异地,每周也有一两天待在一起。随着相处时间的拉长男生原形毕露,占有欲越来越强,只是把她当成贴有标签的私有物,就算彼此不在一起,她也不可以和任何一个男生吃饭逛街,晚上超过11点打电话都不行。他会查她的电话记录单,定期排查各种可疑的号码,然后发短信给对方警告,甚至辱骂威胁。

她曾想过和男生分手,因为除了他要找她,她根本找不到他。QQ聊天基本不秒回,平时打电话恶语相向多过了巧语相骗,她怀疑男生在其他女人的世界应接不暇。但是她爱那个男生,尽管后来证实男生确实在乱搞男女关系。

她说:“我只想做自己,又不是廉价打折货。”

男生说:“你在和我吵架的时候跑出去和别的男生喝酒,你能好到哪里去?”

她说:“有男朋友就不能出去玩吗?我虽隐瞒了你,但是我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反而是你不相信我,满世界踏船说要报复。”

男生说:“你这种人就是想招惹男人。”

她说:“你多值得招惹?没钱没能力,还如此自以为是。”

8

吵完之后,男生又央求:“我们复合吧。”

她说:“那么多伤害横着,又怎么跨得过。也许吧,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又怎么去找那种面红耳热发自内心的真感情。”

男生说:“我只想找个人理解我支持我柴米油盐过日子,你却要和我谈恋爱,我的恋爱早就谈完了。”

她大哭:“你把我欺负得好彻底,你混蛋。一个男生竟然能把女生欺负到这个份上,我也是服了气了。前男友就把我保护得很好,我从来没被他坑害过。”

男生说:“别再和我提你前男友,有种你就洗干净去找他吧。”

她继续大哭:“关于贱女人、烂摊子、洗干净这些字眼,都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和你说这些,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low(档次低)。我对你各种调侃附和,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厉害,那样你才会有危机感;我说我收到过很多花,被很多人追过,是为了让你觉得我难以驾驭,不好应付;我各种世故老成,忍住不撒娇不无理取闹,生气装没事,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奖。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对我更好。没想到,最后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当然,以上争吵的很多内容都是我从她的表述中总结出来的。感情没有谁错谁对,不过是一场场你出击我迎合的闹剧。两个不同的面扭曲180°黏合到一起,成为了一条莫比乌斯带,从我这里翻山越岭到达你的那一边,不必跨过边缘,也能走完整个曲面,所到之处都涂满了浓烈的爱意。直到感情不堪重负沿中线断裂,彼此虽不打结,却相互套在一起,没办法再成为自己。

起初红了脸,最后红了眼,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大概是因为自己伤害自己本就是愚蠢的自残,会很无聊。

9

在一些男人的视角里,我不想追你,你诱惑我,这是第三美好的爱情;我想追你,你也同意,这是第二美好的爱情;我想追你,你不同意,我耍尽各种手段终于征服你,并让你从此对我死心塌地,这是第一美好的爱情。

最后,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猜过,那个男生就是发短信向我宣示主权的人,他原本是偷偷跟着已分手的女友,监视她有没有劈腿背叛,却意外邂逅和我同行的女伴。

世界很大,很多痴男怨女在感情里相互折磨,那些破碎的感情像雪像雾又像霜。

世界很小,很多年轻人陷在情感里无法自拔,感情没有萌芽,他们就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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