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支笔,会改写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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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初二时班上转来了一个省城的女生,长得很有精神,当然见仁见智,也有人说她长得漂亮。我只是记得她的毛发比较旺盛,手臂的汗毛比男生都长,嘴角有细微的胡须,她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雅薇。

有一次语文老师要求我们排练舞台剧《白毛女》,她演喜儿,我演她的父亲杨白劳,肖玮演黄世仁。肖玮一直说雅薇是“黑毛怪”,演喜儿应该找个乖巧伶俐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飞机场”(暗喻平胸),作为黄世仁看上她是一种耻辱。

后来排练的时候我和雅薇因为是演父女,扎条头绳戴朵花什么的难免要亲近。为了演出对旧社会的控诉,更是与她搂作一团哭成一片,哭是假哭,抱却是真抱。后来,我偷偷告诉肖玮“黑毛怪”有胸,他却不信,自己抖了一下胸膛说:“那也算胸的话,我也有。”

随着课程的加重,“黑毛怪”日渐变得婀娜,她开始人工脱毛,开始打扮,就算是穿宽松的校服也能显出她曲线分明的身材。而我们,每天背书做题,没再对她或者和她一样长得更有看头的女同学评头论足。那时候我们还有崇高的理想和远大的梦想,让我们无限憧憬与遐想。

于是在我的眼中,开始浮现一些神色匆匆的身影,稚嫩却也有了严肃的表情。我们相互打气,“不破楼兰终不还”,每天的生活注定只是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我们都被流放在一条狭窄的天梯上,走过去,就是梦中的天堂,摔下来,就只能接受被踩踏的命运。我们相互搀扶奋力奔跑,谁都不想掉队,每天抱着堆积成山的书本和试卷在学校与家来回穿梭,手中的书卷每天都在以山的状态飞涨着。

拍毕业照前夕,肖玮突然跑来对我说:“我可能上不了高中了,父亲希望我学一门手艺。希望你别记恨我,我不是成心要欺负你,只因你太好欺负。没人保护,你要变得更强,以后如果有其他人敢欺负你,就打我的手机。”

我说:“我早已习惯了,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其实你也就在我面前能逞强,以后遇到打不过的人要记得跑。你珍藏很久的碟片我都还没看过,我不会忘记你的,傻蛋。”

后来,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4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在电话里问暌违多年的肖玮。

“无意看到你的文章,辗转找到你的大学同学,要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没想到你去了英国,那时你的英语好像都只是考个位数啊。”

“每天洗十来个小时的碗,饿晕了吃剩菜冷饭,就算是500个单词也能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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