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早味”这个词最初是台湾美食界的说法,本来我并不知道它的意思,是在河内的一位台湾同胞的指点下,我才知道了这个词语的含义——“古早味”指的是从前的味道。
我十分赞同台湾同胞的看法,但是相对于“古早味”,我更喜欢用另外一个词——“乡土味”。
在会安的时候,“乡土”这个词常常被身边的老驴们提及。并不是这里的食物味道让我们这些中国人心生回忆,而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古城不仅有豆腐花、小戏台、纸灯笼,还有很多和多年前的中国相似的东西—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中国式农村。
30岁以上的城市人,很多都在农村待过,都有着那些在树下追打、玩捉迷藏、偶然调戏一下邻居家的土狗,或是跑到河边摸一条鱼带回家的乡村记忆。
我在会安就遇到了一条邻居家的土狗,它应该是刚刚从一个有主人有骨头的美梦中睡醒,露出一副“going down”的表情朝我们讪笑,不时还摇摇尾巴“汪汪”地叫唤几声,像是我们这几个陌生人入侵了它看守的领地一般。
这个“going down”的表情马上激起了路边餐馆的一众懒洋洋的游客的兴趣,他们纷纷掏出相机,把这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土狗在这样的场面下立刻变得不淡定了,它上蹿下跳,被闪光灯吓得团团转。
正当游客和土狗嬉戏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香味从远处飘来。追寻香味而去,发现来源是一个将五谷磨成粉售卖的柜台,并且这里显然已有了一些粉丝。年轻的服务员顾不上招呼客人,忙着帮排队的顾客磨粉,一位年长些的女士足足挑选了十几种原料,磨成了三大袋营养粉。
于是乎,很多像我一样的游客就像小时候电视广告里面出现的黑芝麻糊小孩一样,咬着手指站在了阿姨的柜台前。这时,站在旁边的中国游客突然冒出一句:“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任何东西只要打开了味觉记忆的大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小时候夏天食欲不振时,家人会端出一碗炒米粉,主料是黄豆粉,用开水冲,加点白糖即可,味道香甜可口。还有那些小时候吃过的老冰棍,只是一些糖水和蜂蜜的味道却让长大后的我们一直记忆犹新。
都说人对于味道的记忆是最长久的,年纪越成熟,越懂得旧时滋味的妙。不过而今的古早味除了一份对旧时光的爱之外,还多了一份对生活的认真。
每个人对越南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回国的时候就常常会听到“越南就是山寨中国”的声音。我一直想为越南说几句话,借着这个机会也可以为越南说几句公道话:山寨和保存其实并不是同样的东西,山寨是主动的模仿,而保存更多的时候是被动的保护。曾经在国内的一个古镇上看到过两个十分稀奇的烛台,民族的图腾,杉木的纹路,一问之下,一个老板 说这个是来自西藏的喇嘛手艺,另外一个老板说这是来自湖南的苗家秘方。其实他们都没猜到,这样两个工艺品来自同一个地方——中国义乌。
曾经听一个日本友人这么评价中国:“中国是一个艺术大国,却是一个文化小国。”街头卖艺的天桥艺人,如今还能找到几个?震撼人心的天津大鼓,还有几人会听?就算是引以为豪的节日文化,也慢慢地被相邻的鄙人一一剽走了。
我并不是一个崇洋媚外的投机分子,很多时候,并不是别人在文化上做得多么的好,而是我们在这一点上做得还不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