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们大陆,青年从呱呱坠地到上学读书,汉语“天然”地就成了我们的母语,即使“文化大革命”期间天天破“四旧”,也没有想到要把祖宗的“旧汉语”破掉,那时候大学除外语系以外,其他专业反而都砍掉了英语课。汉语既然是我们的母语,白天说话,夜晚做梦,大会上慷慨陈词,恋爱时绵绵絮语,直至与对手辩论吵架,与情人打情骂俏,用的都是不招人待见的汉语,更不用说我们的思维和感受都离不开汉语了。除非像新加坡华人那样牙牙学语就说英语,只要汉语成了我们的母语,它就会影响到你生活、智力和情感的每一个层面。
本月13号《西安晚报》一篇文章说,北京大学微电子学研究院教授张海霞,拿着理工科大学生的文稿越看越生气:这些作业没有几篇是语言通顺的,诸如“硬件方便的更换更是方便之极”,“实现友好化的语音控制”……一篇比一篇要惨不忍睹。张教授感叹:“这语文都怎么学的?!”“于是,张海霞在网络论坛上疾呼:‘救救语文教育,救救我们的中华文化。’”我倒没有张海霞教授那么目光远大,还想着要“救救我们的中华文化”,我现在想到的是我们语文这么差,怎样才能“救救我们自己”?
北大理工科学生写不通作业,普通大学理工科学生的语文水平更可想而知。又岂止是理工科学生如此?文科大学生的语文水平又能强到哪里去?甚至中文系不少大学生也写不通句子。纸上的句子写不通顺,交谈中自然就会说话不清,连话也说不清楚的人,难道能够清晰地思维?
英国哲学家洛克将语言的功能分为“民事的”和“哲学的”:“对于语言的民事用途,我指的是由文字而进行的思想和观念的交流,像可以用来进行公共谈话,进行一般事务的交往和为了社会生活的便利……对于语言的哲学用途,我指的是用它们来传递事物的准确的概念,表述一般的命题,表达毋庸置疑的真理。”洛克说的就是语言的交际功能和思维功能。
先来谈谈汉语在我们交际中的作用。虽然年轻人交谈时偶尔也来一句OK,再见时偶尔用到Bye-bye,但大家主要还是用汉语进行交流。人们以为自己天生就会交流,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谁不会说话?十分遗憾,恰恰有很多大学生不会说话,他们和人交流不是词不达意,就是表述含混不清;不是语言乏味,就是谈吐粗俗——你一张口就暴露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要想不满足于像动物那样“有了快感你就喊”,要想能够委婉生动地表情达意,除了学好语文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