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星期六)(2)

我想是有点太突然了,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写下故事的第一个字。

计划中,第一个故事的大纲早在今年年初,电影开拍前的停工阶段悄悄完成,但写得有点笼统,不过我仗着有基础的小说当底,也就不怕。这小说是王家祥写的。

我从来没改编过小说当剧本,也从来没有过小说家的朋友,所以当初我通过出版社写信转给王家祥时,心里还真的有点担心,担心他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艺术家脾气,所以我也随附了我曾经写过的雾社事件剧本和曾拍过的影片的录像带。超过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亲自打电话来,并豪迈地说:“我全权授予!”我高兴极了,并为此特意下了一趟高雄去和他聊聊。可能彼此都是南部人的原因,我们不管说话方式或生活方式都很接近。

第一个故事虽粗略地完成,但第二个故事却一直犹豫着如何开场。我再把那些历史资料翻出来看。

丈母娘天生的洁癖,一天总要拖两次地板,一下整理这儿,一下整理那儿的。我不在意声音,我在意的是她在工作,如果我没帮忙,会不会不像话?但是让她闲着也不对。她闲着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我如果没去陪她说说话,会不会也很不像话?我越翻看数据越觉得心里不安。一直看资料也不对,一直看会让我写不出故事的。为了从矛盾中解脱,我走到阳台晃晃。

唉!我可怜的阳台。自从我宣布阳台归我管之后,就真的没人愿意来管一下了。我可怜的花呀,一棵棵地指向六点半。我可怜的鱼呀,这猪槽里的水已经黑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摇头叹气地浇花,希望它们到了晚上就能坚挺。我摇头叹气地替鱼更换槽水,又死了一条红鱼,一定是那两条斗鱼咬的。掀开木板抓回了那条一天到晚想逃的黄金鱼将,又发现一条晒干成木乃伊的斑马鱼,他们大概从我回去至今都还没吃吧!可怜。

我决定眼不见为净。丈母娘也好,花草也好,鱼也好。我决定要离开家写故事,但我得要先有一台手提电脑才行。我和还在失业中的富仔约了,明天就到光华商场买台手提电脑。他懂电脑。

但我现在必须先解决一个艰难的问题:该如何从妻子那里要到五万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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