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问题么?”朱尔斯依旧满脸疑惑。
他点了点头,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或许我一会儿再睡个回笼觉呢。”
朱尔斯解开“玛丽?简”的鞋带,然后把鞋子套在脚上。她的一根手指在下嘴唇上不断地摩擦。“这药片能够见效,我真的很高兴。”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午饭的时候我会查收短消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好吗?”
布莱肯点了点头,伸手拉开门。他和朱尔斯站在敞开着的门口,布莱肯的父亲在大厅的走廊里停下脚步,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令他惊呆了,但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他就恢复常态:“早上好啊,朱丽安娜。”
“早上好,科迪先生。”朱尔斯小心翼翼地打招呼,仿佛是被逼着认错。
这是目前为止我所记住的唯一一个名字,我为自己得到的这个消息而欣喜若狂,赶紧把它存入我的记忆里。
“我正打算送朱尔斯走呢。”布莱肯试图解释道,却不敢正视他父亲的眼睛。
“啊,是这么回事啊。”科迪先生应了声,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我很庆幸自己猜到了布莱肯的父母会对他们宽容,对他们给予充分的信任。
科迪先生转身沿着大厅的走廊继续散步,布莱肯和朱尔斯还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他父亲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确定他已经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卧室。然后他们继续沿着走廊走,退回到侧门,布莱肯一再地向她表示感谢。
“你不是已经谢过我了吗?就不要再谢我了。”朱尔斯抓着他衬衫的下摆说道。
布莱肯瞳孔收缩,此刻的他看起来和昨晚入睡时一样无精打采,他把双手揽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拉了过来。
“你想不想让我给你拿点谷物条糕或者别的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挪动了一下,“这样你就可以在上学的路上吃。你一般都会选择吃点什么呢?”
“不要”,朱尔斯皱了一下眉头,“那好吧,我会在路上喝点咖啡的。”
“不要,” 布莱肯重复道,“好吧,现在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愿意耗在这里了,原来是不想大清早就和盖尔拉多大吵大闹啊。”
“是的,所以你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让我留下来的这个问题。”朱尔斯用手指拉扯着布莱肯的衬衫,“快点把我从苦海里拯救出来吧……”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脸上写满的悔恨皱成一团。
“还不如让我去死呢。”布莱肯把咽下的话说了出来,他的肩膀抽搐一下,然后没事似地耸了耸肩。“事情远没有糟糕到你说的那个程度。”
朱尔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兀自朝门口走去。
“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走吧。你一会儿给我打电话吗?”
布莱肯点点头,等到她转身离去,他便径直朝楼上走去。回到房间,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片安眠药,吃完药躺上床,将被子盖到身上,静静地等待着这片药能够快点见效。
即使这片药真的见效了,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我观看或者倾听的。只有窗帘伴着微风发出的瑟瑟声响,或者是窗外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货车发出的轰隆声,布莱肯被四周的墙环绕,我身陷囹圄不能自拔。
看着某个人,尤其是和我年纪相当的一个男孩入睡,这种亲昵感让我的心升出惭愧之意。其实这仅仅是一个梦罢了,我不应该太较真的。但是我却始终不能摆脱这个梦靥,因为我无意中已经侵犯了他的隐私。除了我,恐怕连鬼都不会知道他那天早晨又吃了一片安眠药,还有他在浴室里是如何泣不成声直到浑身瑟瑟发抖的,然后在昨天,他终于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