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莱肯(5)

“你知道的,你的父母很有可能吃过安眠药了,或多或少会起点作用。”朱尔斯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都吃过类似的东西呢?”

他们就像是牛鬼蛇神,所以他们当然吃过这些东西,但是,“我可不想去征求他们的意见。”我承认,我的声音现在有点激动了。

“我可以给你带点东西过去。”朱尔斯毫不犹豫地给我许下一个诺言。

我不能想象她有机会接触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朱尔斯她根本就不会抽雪茄烟,但是我还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告诉她,等她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因为我知道我的父母是不会轻易让亲戚之外的拜访者进来的,甚至是我的女朋友也不例外。

看得出来,我的妈妈不是特别喜欢朱尔斯。去年我们和同学集体去纽约旅游归来之后,便开始了第一次约会。我告诉妈妈朱尔斯在剧院的演出是多么精彩,她是多么有主见,她是我认识的最不肤浅、最有内涵的人……但是,当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仍旧看到了朱尔斯的鼻环、染黑的头发与她去年穿了整整一年已经破烂不堪的勃艮第皮靴,没有一样是我告诉她要穿戴得体的衣服。我妈妈担忧的远远不只这些,朱尔斯的个人风格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她,应该说是我,正在变成一只迷途的羔羊,正在慢慢变成一个嗜毒者或者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妈妈当然没有亲口说出这些话,但是她都表现在脸上了,她不曾正眼看朱尔斯一眼,目光一直都是斜视的。她也一直没有和她有过太多交谈,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朱尔斯第五次登门造访才略有改观。

斯凯拉在公园里沿着道路嬉戏玩耍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跳蛙,然后她就偷偷把它藏在口袋里带回了家。当妈妈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她告诉斯凯拉立刻把它送回到原处。尽管斯凯拉很忧伤,但是她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妈妈告诉她,她可以有一小时的时间去和它告别。

这时候我和朱尔斯进来了,打断斯凯拉对这只跳蛙的遐想,或许我们的到来徒增了她和这只跳蛙告别时依依不舍的情愫。朱尔斯开始编造故事,诉说着这只跳蛙的家人在池塘里如何焦急地等待它的归来,我也没有闲着,在一边随声附和,敲着边鼓。现在听起来感觉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当时的情况似乎是斯凯拉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我们的话。当我们后来把斯凯拉带出门外,并且将跳蛙重新放回自然的时候,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悲伤。

妈妈对我和朱尔斯感恩戴德,这时候我明显察觉到她摒除了对朱尔斯的成见,因为当她再次看到朱尔斯的时候,不再是用眼睛斜视了。我从来没有询问过朱尔斯是否察觉到这一点,不管如何,那些已经成为历史了,因为现在我的父母都已经接受她。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提议让她在门外等我,这样我就可以偷偷摸摸地把她带进来了。或许我的父母根本就不会介意她在眼前晃来晃去,但我还是不敢去冒这个险。

距离我们挂电话过去十五分钟,这时候朱尔斯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现在她已经站在我家的门外。客厅里的电视机依旧响着,我径直下楼找她去,客厅里有人,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我们是不会撞上他们的。

我为朱尔斯打开门,食指贴到嘴边“嘘”了声,示意她要保持安静。她的鼻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护圈,和昨天葬礼上的装束如出一辙。她的头发草草扎成一个马尾辫盘在脑后,脚上穿一双玛丽?简的低跟女鞋,这是她这阵子很钟情的一款女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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