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魏晋风流(4)

金似乎总有福祉常伴左右。他虽做学问,也是做的不苦。在1937年以前,他“有一个厨师,咖啡都是按照他规定的比例调制的”。解放后,他爱喝牛奶,爱甜食,爱猫,爱吃大李子,养过黑狼山鸡,又斗蛐蛐,注重绸料衣服,喜欢中国菜,喜欢枣红、或者赭红的颜色,喜欢栀子花……他不喜欢政治。他曾发表了一篇题为《优秀分子与今日社会》的文章。他在文章中说:“我开剃头店的进款比交通部秘书的进款独立多了,所以与其做官,不如开剃头店,与其在部里拍马,不如在水果摊子上唱歌。”他希望知识分子不做官,也就是“不做政客,不把官当作职业,但要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并说:“掀起一个时代人的兴奋的,都未必可靠,也未必能持久。”“经过自己长久努力思考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休谟、康德、罗素等人的思想。”

他的通透的幽默感,伴随一生,内心始终保持和谐、乐天的状态。他曾说到他晚年深居简出。毛主席要他“接触接触社会。”金当时已经80岁了,怎么接触社会呢?他就和一个蹬平板三轮车的约好,每天蹬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听来令人笑不可抑。他这个人总有一些放任不羁、出其不意。他对于俗世的敏锐和聪明是写在脸上的、由里及表的。而他同时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这个世界,时间过得这么快,人们这么忙乱,哲学这么多,人们生存的技术和艺术每天都在变化。但有一种人始终以德行行于天下而非以技术。之所以令人高看,倒不是因为这种人获得了多少现实利益,而是他的内心是自由、松弛的、放任的,属于自己的。金岳霖就属于这样一类人。

金岳霖(1895~1984):哲学家、逻辑学家。把西方哲学与中国哲学相结合,建立了独特的哲学体系。亦是最早把现代逻辑学介绍到中国来的逻辑学创始人之一。曾与林徽因“毗邻而居”,终生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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