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海宁,有“米谷画廊”,这是家乡人民对这位艺术家的最好纪念。
米谷,原名朱吾石,别名米谷、令狐原、李诚、石兰等。三十年代到延安,先后在陕北公学和鲁艺学习、工作。四十年代在上海、香港为报刊作漫画,有《米谷漫画选》一、二集问世。1949年回上海,任华东美协副主席,1960年后长期任中国美术馆研究部主任,1986年病逝,终年六十八岁。
米谷虽然画漫画,但对民间工艺爱得入迷,经常不辞劳苦地到全国各地,深入民间调查、征集民间艺术品。安徽民间工艺丰富,是他多年向往之地。1964年夏,米谷与唐云来合肥,约我同去皖南徽州调查、征集民间工艺。到达第一站,是芜湖铁画工艺厂。当时该厂还保持着铁画艺人与画家合作的传统,所以米谷和唐云的来临很受欢迎,并要求为铁画创作画稿。米谷高兴地提笔给我画速写像一幅,线条简练流畅,形神兼备,他请老艺人用铁画的技法,表达出笔墨线条的韵味,创造出别开生面的铁画人物像。唐云先生画了几幅花卉、草虫、鱼虾等小品,无不神态毕肖,米谷请艺人加工精制,以作为中国美术馆的藏品。
米谷为石谷风造像
过了半个月,我们从徽州返程路过芜湖,看到制成的铁画人像,线条准确生动,线条的背面附有齿尖钉在背板面上,不见铆钉焊接之痕。铁打的线条,很巧妙地组成一幅铁画人像新品种。至于唐云设计的画样打成铁画,增加了装饰性和立体感。艺人还将蝉、蜻蜓、螳螂和螃蟹等,另外单个制成立体铁画陈设品,酷似昆虫标本。这充分说明民间艺人与画家合作,二妙汇流,就能产生精妙的工艺品。
芜湖铁画
在宁国河沥溪的镇上,我们见到山货店内有许多土产陶壶、瓦罐等,有圆腹短嘴壶,有黄褐色提梁,匠人寥寥几笔写意菊花,线条自然流畅,好似八大山人的风格。壶的造型朴素,釉彩浑厚,乡土气息很浓,令人爱不释手。唐云选了一把大陶壶,作为喝老酒(黄酒)用,因为可以放在火炉上烧。米谷也选了几把壶,想作为美术馆的陈列品。他说:“中国的民间工艺品,越有地方性,才越有国际性。因为它们是民间土产,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宁国陶器具有地方特点,堪称民间工艺珍品。很可惜的是,自1975年以来,宁国瓷厂投资扩建,改进产品并聘请宜兴艺人生产高档宜兴陶壶和器皿工艺品,米谷所喜欢的那种原来地方所产的陶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