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第1期《战地》杂志,曾发表李锐的《怀念田家英》一文,其中谈及郑州会议的情景:
陈伯达发表不要商品生产、取消货币的谬论,遭到毛主席严厉的批评指责。摔了这个筋斗,陈伯达痛苦之至,我们毫不同情。
到了1958年11月9日,事态变得益发严重。毛泽东这天在郑州写了一封《致中央、省市自治区、地、县四级党委委员》的公开信,不点名地狠狠批判“号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的陈伯达。此信作为中央文件印发全国,一时间,对陈伯达的批判扩大到中共各地党组织。
毛泽东批判陈伯达的信,全文如下:
同志们:
此信送给中央、省市自治区、地、县这四级党的委员会的委员同志们。
不为别的,单为一件事,向同志们建议读两本书。一本,斯大林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本,《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每人每本用心读三遍,随读随想,加以分析,哪些是正确的(我以为这是主要的);哪些说得不正确,或者不大正确,或者模糊影响,作者对于所要说的问题,在某些点上,自己并不甚清楚。读时,三五个人为一组,逐章逐节加以讨论,有两至三个月,也就可能读通了。要联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和经济建设去读这两本书,使自己获得一个清醒的头脑,以利指导我们伟大的经济工作。现在很多人有一大堆混乱思想,读这两本书就有可能给以澄清。有些号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的同志,在最近几个月内,就是如此。他们在读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时候是马克思主义者,一临到目前经济实践中某些具体问题,他们的马克思主义就打了折扣了。现在需要读书和辩论,以期对一切同志有益。
为此目的,我建议你们读这两本书。将来有时间,可以再读一本,就是苏联同志们编的那本《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乡级同志如有兴趣,也可以读。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时期,读这类书最有兴趣,同志们觉得如何呢?
毛泽东
1958年11月9日于郑州
读了毛泽东的信,陈伯达犹如身处悬崖边缘!
说实在的,陈伯达号称“理论家”,其实对于马列主义并未真懂。有人曾指出,陈伯达没有通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
毛泽东在郑州会议快结束时,对陈伯达说:“你马列主义没学好,你到广东去向陶铸同志学习!”这一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打在陈伯达脸上。
“理论家”的双颊在发烧。尽管他已是《红旗》的“大掌柜”,居然“马列主义没学好”!尽管他已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可是只消毛泽东一句话,便足以使他从悬崖上摔下来。
他明白,他这一次挨批,原因在于没有“跟紧”:当毛泽东已经着手纠正人民公社化以来的“左”倾错误时,他还在那里搞极左!
在郑州会议结束后,毛泽东再次命陈伯达与张春桥同行,“会后出征”,前往山东范县。这又一次表明毛泽东对于上海“新秀才”张春桥的看重。
那是中共中央宣传部在1958年11月4日编印的《宣教动态》第134期上,刊载的《山东范县提出1960年过渡到共产主义》一文,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
那是山东范县人民公社党委(县委)第一书记谢惠玉,1958年10月28日在范县共产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万人大会上,所作的关于范县两年过渡到共产主义的规划报告。《宣教动态》第134期刊登了这一报告的摘要。其中这么写及:
农业生产万斤化。规划提出1960年粮食作物种植15万亩,保证亩产2万斤,争取3万斤,共产39亿斤;棉花种植15万亩,保证亩产籽棉1.5万斤,争取2.5万斤,总产22.5亿斤;花生种植15万亩,保证亩产5万斤,争取8万斤,总产75亿斤;甜菜种植5万亩,保证亩产3万斤,争取5万斤,总产15亿斤。今年的水利要实现河网化。1959年全部土地田园化,灌溉自流化、标准化,1960年达到灌溉电气化、自流化。到那时:田间耕作用机器,灌溉自流用电力;粮食亩产好几万,堆大敢与泰山比;棉絮开放似雪野,花生多得不用提;丰收一年顶百季,人人喜得了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