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初夏,我再次怀孕。陈仁乐得终日笑哈哈的,并高兴地让我换了辆宝马车。我憧憬着即将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特地在风景怡人处选购了一套豪华别墅。
可随着孩子在腹中一天天长大,我的忧虑也一天天增加:我和陈仁毕竟没结婚,拿不到准生证,生育就是非法的呀!我一说,陈仁也急了,立马找到律师打算到法院诉讼离婚。律师却告诉他,因为他的妻子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如果他不能证明妻子婚前就已患病,或者妻子在精神正常时不同意,他就不可能被准予离婚。他傻了眼,我也束手无策。但我想:孩子是我俩的爱情结晶,我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这时,陈仁的企业资产已经过亿,他成了区里的知名企业家和劳模。这时,他虽然特想生下这个孩子,却又深恐造成不利的影响,只希望离婚和生孩子都悄悄地进行。我理解他的苦衷,他的事业正处于积蓄力量的关键时刻,如果这时离婚,资产被妻子分去一半,企业肯定大伤元气,弄不好还可能分崩离析!我不愿看到那种结局啊!夹在这两难的处境中,我是那么的无奈,唯愿能侥幸地悄悄生下孩子。
可是到了2002年7月的一天,他的疯妻在别人的怂恿下,突然把他告到了街道办事处:“他哪配当劳模?他包了一个情妇,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还打算生下来呢!”街道领导听后,大吃一惊,赶紧找陈仁谈话,陈仁死活不承认。没想到,他的妻子还同时把事情捅到了我所在的街道!街道办听说我已怀孕六七个月了,赶紧发动所有的办事员到处“逮”我,大有不把我这个婚外妊娠的“堡垒”攻下决不罢休的势头。我能怎么办呢?唯有四处躲藏。我从江苏躲到上海、浙江,甚至逃到北京、武汉;即便回到当地,我也是今天躲在这家宾馆,明天藏到另一家酒店,有“家”也不敢归啊!
2002年12月的一天,我再次哭着问陈仁:“你到底离不离得了婚呀?”他沮丧地说:“我也想啊!可她告了我们就又疯了,进市精神病医院住了两个月,刚刚才出来。她那个样子,离得了吗?唉,离不离,我反正今生今世都只与你在一起!”我能说什么呢?只有继续逃躲。如此躲到2003年1月15日,是我和陈仁搬进新别墅的日子。我想这天是星期六,街道办的人嗅觉大概不会那么灵敏,便与陈仁约好到别墅度一个久违的周末。谁知夜里快9点时,我开车到别墅还没有下车,街道办的人突然包围上来!陈仁在别墅里看见,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我赶紧打电话叫他躲起来。车门一开,街道办的人就架起我,“押”进一辆面包车就往医院送,“动员”我引产!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镇定了下来,心想我如果不“交代”出一个陈仁以外的“丈夫”来,孩子就保不住了!可此时有谁能帮助“顶缸”呢?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前男友曾强分手时说的话。只是,对我这个背弃了他的女人,曾强还会两肋插刀解危吗?可情急之中,我已经别无选择。我打通了曾强的电话,当着街道办领导的面,我突兀地对曾强嚷道:“我是方欣!我都快30岁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街道办却不准我生,把我拉到医院,动员我引产!你快来呀!”他感到莫名其妙:“什么?你说什么?”我深恐露馅,急得哭出声来:“我怀了你的孩子,他们却要动员我引产,你还不明白?我已经被押到市医院了,求求你快来呀!”他终于明白过来,说:“我马上就来!”街道办领导十分惊讶:“你怀的不是陈仁的孩子?你别耍花招!”
我刚被送进医院一会儿,曾强就赶到了。一进病房,曾强就对街道办的人大发雷霆:“你们干什么?我都36岁了,她也30岁了,这么大年龄还不能要孩子?”街道办领导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又问不出破绽,只得说:“怎么说,你们未婚怀孕都不对!你们明天一早必须去街道办登记结婚,办好准生证!今晚还必须先交上3万元押金,写上保证书!否则……”我绝望地望着曾强,心想难道他真的至今还没结婚?他能“顶缸”已经不易,还能与我去领结婚证?没想到,曾强不仅没结婚,连女友都还没找到。他爽快地说:“领就领,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领!”我大喜过望。当晚,我们在医院写了保证书,交了押金,街道办的人终于将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