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们之间少了拘谨。随着隔三岔五地给他跑车,我和他的默契和互相体贴一天天增加,三天不见就都有些失魂落魄。我发现自己常常忘了男友曾强,而与陈仁一起聊天时却会突然生出莫名的心跳感觉。我暗暗问自己:“难道我对这个有妇之夫动心了?”
1997年9月的一天,陈仁又叫我出车到上海去洽谈一笔生意。他觉得合同签下来的希望不大,但到了谈判桌上,我在关键时刻为他多说了两点理由,居然使对方签了字。当晚回程的路上,他兴奋地对我说:“你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你别开出租车了,干脆我帮你办厂吧。”我一笑,不置可否。他又说:“你真是我的福星呀!我该怎么谢你,你才会接受?”我哈哈一笑:“看你说得像是得了我的大恩似的。要是大恩,就不言谢了!”当时,四周漆黑一片,前后没个车影人影。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你把车停下,我有话跟你说。”我一停车,他就双手扶上了我的肩,深情地说:“方欣,你没有感觉到我们在一起时特别默契吗?我爱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唇已经吻了上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却情不自禁地迎合他的热吻,最后把一切都给他了。
事后,我心慌意乱。虽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他了,也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但他毕竟有家有孩子啊!以后,我与他算是什么关系?我该怎么面对男友曾强?我觉得不能再与陈仁在一起了。那以后,我开始有意躲他,他居然疯了似的经常在城区我可能出现的地方守着;“守”到了我的车,他就在车窗前用一种充满醋意又痴情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得我心慌心痛,忐忑不安。
1997年10月8日,我叫曾强陪我一起出车上海,没想到陈仁竟然发疯地追到了上海!接了陈仁的电话后,我害怕他和性子刚烈的曾强碰面闹起来,赶紧找了个理由叫曾强先回江苏。与陈仁一见面,他就醋意大发地质问我:“你就那么舍不得曾强?他比我对你更痴情吗?你明知我对你感情这么深了,还要这样躲我?”我低头支吾:“你有家有口,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冲动地嚷:“我算是什么有家有口?!我那个家你没有看到过吗?”突然,他的声音哽咽了:“方欣,我那个家早已名存实亡了。你和他分手,我也离婚,我们一起生活好吗?”我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他是有妇之夫,何况他的妻子有精神病,我怎能去拆散?我嘟囔着说了这种想法,他竟哭了起来:“我做人……太没意思了。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见他如此痴情,我只好说:“你容我考虑考虑再说不行吗?”
然而,陈仁根本不给我考虑的机会。回到江苏半个月后的一天,陈仁就兴冲冲地把我带到城郊的一座厂房,对我说:“这是你的了!我先为你垫资盘了下来。我知道你不会依附于任何人,所以注册你是法人代表,经营上我帮你。”然后,他把我领到附近的一套新商品房,说:“这是我们以后的家。你不要犹豫了,抓紧时间把你和那个人的事处理掉,我也离婚,行吗?”他的真诚和狂热的追求让我吃惊、感动!可是,我哪有勇气当面向曾强提出分手?他平时傻乎乎的一点儿也不曾怀疑,我若是贸然提出分手,他怎么受得了?果然,我托一个朋友一说,曾强就大闹起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得提心吊胆地亲自去与曾强谈判。我对他说:“我真的不爱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车子给你,我再另外给你两万元作为补偿。请你原谅我,好吗?”没想到曾强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哽咽着说:“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再闹还有什么意思?以后……你要是不顺,随时可以来找我,这点儿义气我还是有的!”我听了,说不出是心伤还是感动,热泪止不住地流淌。